第七章 折磨（1/2）

从那以后，林子禹每半个月就要被带去放一次血，起初他惊惶、害怕、撒泼、自杀、逃跑、都尝过也都经历过，可他小小年纪，又没有修为，自然是不会成功。一个人如果连想死都不能，那自可以称得上是生无可恋了，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小小年纪被折磨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性子也从原来的活灵跳脱变成了如今沉默寡言麻木不仁。

他这时对无常教和那紫衣少女的恨意已经犹如滔天洪水般，暗自发誓如果有朝一日可以报复这无常教，定要将这些人千刀万剐，再杀再剐，用油煎用砒霜毒，反正什么法子狠毒就用什么。

林子禹每日都有吃食，但身子却是一天比一天瘦弱，无常教见这个重要的血奴再这样下去，不等到喂饱那天葵灵，就要一命呜呼了，便给他换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食物也从原来的稀粥咸菜，变成了后来，林子禹可以自由进入厨房，自己制作他爱吃的食物，就连放血也变成一个月一次了。

最重要的是，他学会了喝酒，在这大山之中终年积雪，无常教怕他年纪幼小挨不得这天寒地冻，每日在他的饭食里再配上一瓶烧热了的米酒，来助他御寒，他初时喝不习惯，每每有酒就不喝或者泼掉。

后来觉得不喝白不喝，就尝试着接受，最后不但习惯了这酒味，还慢慢的爱上了饮酒。

他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晚上能喝上一瓶热酒，然后醉生梦死，不省人事，在梦里，他时常能见到他的家人，爹爹，娘亲，还有他敬爱的大哥。

每每想到大哥，他都要偷偷流泪，这个疼他护他的大哥，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随爹爹上了重华山，是不是已经开始修仙了，他会不会来寻自己？

还是希望他不要来，娘亲已经给这无常教害了，他不想大哥也被这些妖人害死，这无常教的本事实在极大，娘亲竟毫无招架之力，想必爹爹也不是对手，只有让爹爹请来他的师尊那个什么上仙，才有可能一战，他小小心里对这无常教已经彻底生不起反抗之心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无常教战力虽强，可那只是寥寥数人而已，无常教普通教众，乃至于教中一般护法，都不是他父母的对手。

林荣与苏芹乃是名门正派中出类拔萃的弟子，自也有他们的独到之处。

只是这无常教教主为了这天葵灵之事竟然亲自来到了这万寒山脉，为了擒拿他竟是亲自出手，并不派遣手下教众去办，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可见这无常教主对这玄冰天葵灵乃是志在必得，不容有任何闪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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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白驹过间隙，忽然至而已。

春去秋来，时暑寒冬。

转眼五年过去了，林子禹也从一个稚嫩孩童长成了一个少年，虽然脸上稚气未脱，却长高长大了不少，他半个月便要被带去放血一次。

身边的女童换了一批又一批，有了上次他教训，他再也不敢胡乱跟这些女孩攀交情，他也知道这些女孩活不长久，做了这么久血奴，他早已麻木了。

那些女童最多的也就支持三个月，便会气血耗尽而亡，而林子禹却不同，他脸上没有丝毫失血过多的苍白，反而带有一丝红润，不知是因为他天生的体质，还是无常教确实是对他的身体很是看中，食物和医疗都照顾得很周到。

五年时间过去，林子禹也对这无常教有了一定的了解，无常教虽是邪教，坏事做尽，伤天害理，但对自己人却是义气深重，不像别的邪派那样勾心斗角，表面兄弟。

其实说到勾心斗角，有人存在的地方都会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乃是人类的天性。

名门正派中这样的烂事也是一抓一大把，不是说这无常教中邪人并不勾心斗角，说的乃是这教主唐文隆御下有方，恩威并施，教众都服服帖帖，对他唯命是从，虽彼此之间也有间隙，但教主之凝聚力根深蒂固，大家也就放下彼此成见，通力合作，是以无常教在近数十年内才发扬光大，势力大盛。

乃至于在以大黎国为根基的基础下，更发展到神州三国内都有分坛，隐隐已经可以在大黎境内抗衡数大正道宗派而不落下风，这个唐文隆教主可谓居功至伟。

那紫衣少女乃是教主唐文隆之女，闺名叫唐羽幽，在这魔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称作圣姑。说到一人之下，这唐教主可对他这女儿宠溺至极，听说这万年玄冰葵灵教主自己并不准备使用，反而是留给他女儿的，可见这唐教主对女儿培养所花费的心血，怕这一人之下也可以算做不得数了。

说到这唐羽幽，那真是一个天大的魔女，长得美若天仙，却偏偏阴毒残忍，以杀人为乐自不用说，还喜欢养些奇怪的毒虫毒草，她经常拿些个毒药在女童身上做实验，从而配置解药。

在修炼一途上又有父亲牵引指点，年纪轻轻就已经修为深湛。

她每隔数月就会来看林子禹一次，狠狠折磨一番又不将他弄死，有时对他拳打脚踢，有时又弄些蜈蚣毒蛇咬他，再替他解毒疗伤，完完全全将他当成了一个玩物。

林子禹小小年纪，在这般非人的折磨下竟然还没有发疯，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也正是这一段血奴生涯，磨平了林子禹跳脱的性子，让他明白了如果一个人没有实力，那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如果不肯下苦功好好修炼，那就终生只能成为他人的玩物了。

这天，林子禹被铁护法押去寒洞内放血，放血完毕，铁护法正要带他返回，突然那穿着黑袍的教主唐文隆同他女儿圣姑唐羽幽步入洞内。

林子禹这才算是第一次看清楚了这唐教主的面孔，他四十来岁模样，身穿一件黑色长袍，腰间绑着一根玄青色祥云纹玉带，一丝不苟的发丝，有着一双深邃的双眼似可以看透人心，身躯魁梧高大，竟是温文尔雅仪表堂堂，光看样子，任凭谁也不会把他和无常教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联系在一起。

唐羽幽此时已经成年，大概十六七岁年纪，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娇柔迷人的脸庞带着迷惑人的媚笑，修长的美腿在紫色长裙里若隐若现，粉臂像莲藕似的细长白皙，眼眸像含着秋水一般楚楚动人，最主要的是，胸前那一片峰峦已经出落得颇具规模，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翘臀，饶是恨极了这唐羽幽的林子禹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教主负手走向池塘边，来回踱步，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似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林子禹看得暗暗心惊，心想这教主神通广大，他也有什么难解之忧吗。

唐羽幽绣眉紧促望着她爹的身影，也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那教主突然开口，问道：“这天葵灵，还需要滋养多久才能成熟？”

铁护法答道：“禀教主，这玄冰天葵灵已经成长了小半，依照目前的速度，再有个七八年，这天葵灵便能破茧而出了。”

唐文隆哼了一声，不满地道：“七八年时间，太久了，太久了！我等不了那么久！”

铁护法面露难色，喏喏对教主道：“禀教主，这厉阳郡中的女童，我们已经抓得七七八八，再从远处寻来女童，也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女童的供应已经不如几年之前，这速度确是大大的减缓了。”

唐文隆听了这番话，默默地点了点头，思考了一阵，目光突然如闪电般射向林子禹，说道：“这小子的血是否对着天葵灵有大补之效？”

铁护法答道：“确是如此，这小子的血有独到之处，据古籍上记载，滋养天葵灵时，灵茧发出的光芒越盛，说明效果越好，这小子的血液可以引发蓝光，这一人之血便可顶上百名女童了。”

那教主眼睛一亮，望向林子禹两眼放光，好像老虎见到了猎物一般。

他问林子禹道：“你蛇人族中可还有其他人？他们在哪里？”

林子禹沉默不答，他倒不是故意抬杠，而是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