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忆往昔青春岁月,情稠（2/2）
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高山冰雪融化的样子，听到了校园里那一片广玉兰花开的声音。
苏晨的脸还有点红朴朴，一看是趁课间时间跑去小卖部买的零食，她手上拿着的‘可粒满’是本地的一种小甜点，她一共买了两个，看着自已盯着她的座位，以为他想要，便极为大方的分他一个。
他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便把那个小甜点塞进他手里，另一个自己咬了一口：“唔，真好吃啊，你试试。”
像所有那时侯策马扬鞭意气风发的男孩一样，他以前也是不屑去买这种小甜点吃的，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个小甜点的味道。
直到他把它放进嘴里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它如此香甜，甜到足以稀释自己心里那大片的苦闷。
从这个可粒满开始，苏晨的交流范围不再局限于前后座，有时候也会偶尔问他一些理科方面的问题，像很多女生的通病一样，苏晨文科很好，理科一塌糊涂，经常看她在语文英语课上偷偷做理数化习题，饶如此，她的化学还是经常及不了格。
偶尔也听到她叹息。
但大多数时候，她都肆无忌惮的笑容灿烂，他多次看到她从教室门口走进来，她的校服因为经常穿，早已洗得发白，除校服外，她只有两套换洗的衣服，也一样洗得发白，但在她身上看不到自卑的影子，她经常朝他绽放大大的笑容。
在她学会解一道物理题，在她化学及格了的时候！
当然她也有很多苦恼，看得出来她家庭经济很拮据，喜欢的零食也就局限于可粒满，5毛钱一个。然后也没买多少辅导书，偶尔会借他的辅导书看一下。
最苦恼的事是课外书。
得知她的这个苦恼，源于有一次周末晚上自习的时候，他看她一直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脖子，便问她：“苏晨，你怎么了？”
“唉，今天不是一天都没有课么，我在书店看到一套书，很好看，就一直低着头看到快要上课，现在脖子完全抬不起来了！”
“什么书？”
“《还珠格格》”
“这个不是很早放过电视剧吗？”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并且年年暑假都在重播啊！”
“是啊，但是我家没有电视机，所以我没有看过啦！”苏晨回答。
他拿起趣÷阁，默默的开始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那时候没有智能手机可以看各种电子书。想看书要不就是去书店买，要不就是去书店租，还有一种就是像苏晨这样，既舍不得买，又舍不得租，就直接在书店看，但是这样一般会有店员过来说，还有很多书是塑封过的，看不了。从那以后，他会留意新上市的热门小说，装作自己很喜欢看的样子买回来，因为他们只有周末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不用上课，他会在周末下午装作已看完，问苏晨要不要看，苏晨自是欢喜得要命。
因此很多个周末下午，他在座位上做习题，苏晨就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看小说。她看书极快，一般一本书一下午就看完了，也不耽误晚自习。
苏晨看书还有个毛病，就是情绪会随着书中人物和故事情节的发展进行起伏，有时候他看到她在座位上时哭时笑，只想拿纸塞住自己耳朵。
当然看完后，她会就书的内容来和他讨论故事情节，读书心得等，但大部分书他其实并没有看过，所以他要不就说自己要做题不跟她讨论，要不就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久而久之苏晨也就放弃了。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学期结束，苏晨大大咧咧，因为穿着打扮土，她的女生缘很好，班里不管家里优越的，还是家境不好的，都能跟她玩到一起去，她从来不卑不亢，不谗不媚，不想买的东西，不想参加的活动，会直接就说没钱买不起，参加不了，不会不好意思。况且她一有点时间就花在课外书上，因此班里男生也基本没有关注到她，她也从来没有意识到会有男生喜欢自己，她对于所谓喜欢的理解，就是每次跟班里女生去球场上看比赛时欣赏帅哥，那就是她认为的喜欢，但是她不但喜欢帅哥，她还喜欢美女，对于漂亮的女生，她会衷心的赞不绝口。
而他，对于自己青春萌动的心，开始没有意识到那就是在喜欢一个人，只是纯粹的有一种本能，看到苏晨在时内心安定，她没在座位上时怅然若失。
直到学期结束放寒假时。当他在炒菜时，会不由自主的想苏晨现在在干什么；当他晚上做某些不可描述的梦时，梦到的全是苏晨；当他和蒋石峰去书店，他下意识的去挑一些小说并说“这些书应该苏晨会喜欢看”蒋石峰说“靠，你丫是不是对苏晨有意思”时；恍若一语惊醒梦中人，那些理不清说不明的情愫，那些内心的蠢蠢欲动，原来就是喜欢。
可是这份喜欢并没有时间生根发芽。因为下学期一开学，班里就重新调了座位。而黑板右上角每天都在更新离6月份那决定每个人命运的日子还有多少天，无形的压力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班主任老谢对班里男女同学之间的异常动态围追堵截，稍有点苗头，不管是真苗头还是假苗头，都确保扼杀在萌牙状态，每天都跟他们苦口婆心：“同学们呐，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刻了，熬完这几个月，你们前面就是一马平川，广阔天地。到了大学，你们想怎么谈恋爱就怎么谈恋爱，那时候恋爱是合理合法的，是光明正大的，所以现在，收起你们所有的歪心思，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复习上，特别是男同学，你们不像女同学那么容易受影响，有什么想法的，统统放在6月8号之后，十年磨一剑呐同学们，老师相信你们，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要掉链子呐！”
在老谢的谆谆教导下，他那点想表白的小火苗彻底熄灭，他想着苏晨连看个小说都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万一自己去表白，让她内心起波澜怎么办，如果她连大学都没考上，那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因此调开座位后，他基本也没找她说过话，连小说也不买了，生怕误了苏晨的学习。
临近高考的时光是难熬的，空气在强压下，都感觉不到流动，天气潮热而烦闷，男生偶尔在篮球或足球场上挥汗如雨，释放那些满溢的荷尔蒙；女生呢，则在球场上给他们拼命加油呐喊，减轻那些已到极限的压力。
反正不管怎么样，高考还是来了，然后又过去了。
考完后，众生万相，有对答案的，有痛苦流涕的，有把书撕了从楼上往下丢的，有呐喊嘶叫的，有去喝得酩酊大醉的，当然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
考完的当天晚上，班干部就组织了班会，因为费用平摊，考虑到家境不好的同学，班会尽量节俭，也就是租了个大场地，买了些零食和啤酒，有离家近的同学从家里搬来个大音响和DVD，租了几张歌碟，组合成了一个KTV，大家唱得唱，跳得跳，吃的吃，喝的喝，三年来的朝夕相处，从今后各自天涯，轻叹时光漫长，低唱何时再逢君，最后很多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他看着苏晨，她大部分时间都在专心致志的吃东西，全场就唱了一首《精忠报国》。
他觉得自己喜欢的女孩果然与众不同，情人眼里出西施，对苏晨的喜爱又多了一分。
那晚苏晨一直跟肖薇还有其它几个女生坐在一起，边吃零食边谈笑风生，聊得热火朝天，他一整晚都没找到机会去表白。
那晚全班通宵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全部做鸟兽散，各自回家，他只好作罢，想着等分数出来填志愿的时候再说。
分数出来后，他第一时间查了自己的分数，跟预想的差不多，过了重本线。他又查了苏晨的，也还好，没有超常发挥，也没有失常发挥，超了二本线还有30来分。苏晨家没有电话，他也找不到她，填志愿有三天时间，他决定每天都去学校，总有一天苏晨会来。
第一天他去学校填好了自己的，邻省一所985，专业也是早就看好了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他心想等苏晨来后，看她的志愿填报情况，再调整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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