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繁华西风城,富甲满西凉。
西风城位于西凉国中央,频临大运河,四方商贾,八方水脉,凝集一处。
城内百姓喜经商,以玄雀道为界分为东西两市,城内三千多户人口共开设了八十余坊,这八十余坊互相连通,并日渐扩大,使西风城成为西凉国第一繁华都市。
说到西风城,可不能不提到沈家。
二十年前,沈楚堂一己之力开拓了西风城的商业版图,聘名师,养桑蝉,纵横东市西市,涉足当铺、酒谱、服饰等多个行当。
沈楚堂和妻子琴瑟和鸣,育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现下,沈大少爷在蜀中,沈小少爷在西域。沈家只余下了沈鱼这个小女儿。
可就沈家这个女儿,竟让满西风城的人都闻风丧胆。
沈鱼打小就请了师父学武,一手鞭子使得出神入化,加上人又娇蛮任性,被那双鞭子抽过的人两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虽说沈鱼惩治的那些人,不是打老婆的暴徒,就是些偷鸡摸狗的无耻小人。
可恶名已经传出去了,西风城里的老百姓,都怕这个一身武艺的小魔头。
所以即使沈家富甲一方,沈鱼也已年方二八,连个愿意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
更不用说沈家一家独大的场面,也在半年前悄然改变了。
——原因便是西市里新兴起的弄花坊。
“小姐,我们去弄花坊做什么?老爷知道了会罚我们的。”
五更的梆子还没敲响,天色灰蒙蒙的,便有一驾轿子奔波于东市与西市之间。
没理会玉壶的叽叽喳喳,沈鱼懒懒的半躺在座位上里,手心握着汤婆子。红艳艳的嘴唇微张,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玉壶掀开软帘,看着天色:“小姐,现下弄花坊定是锁着门呢。”
“那就砸门啊。”沈鱼一脸云淡风轻,就像问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随意。
玉壶惊呼了一声:“不行小姐,老爷知道了要发怒的。”
她这个丫鬟什么都好,就是胆小。
眼都没抬,沈鱼挪了挪屁股,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沈鱼没告诉玉壶,沈楚堂早就已经发怒了,昨天她说要来弄花坊时,爹爹就差绑住她不让她来了。
也是,竞争商行的生意,沈家儿女怎么能光顾呢。
可沈鱼嗜甜如命,而弄花坊的点心又不准外食,若是不亲自来一趟,何年能吃到都是个未知数,
弄花坊半年前在西风城兴起,其点心以别致闻名,花样繁多、造型精美,但产出不多,价格昂贵,能享用到弄花坊的糕点,在西风城已成为身份的象征。
马声嘶鸣,轿子平稳的停了下来,车夫粗着气,紧拉着缰绳:“小姐,我们到了。”
沈鱼起身整了整披风,抬起猫儿般的眼睛看向玉壶:“你就在轿子里,别动。”
玉壶充耳不闻,急着想要下轿。
“你最好知道,你是谁的丫鬟。”沈鱼挡在轿子口,语气清清冷冷的,“再往前一步,自己去王管家那领罚罢。”
玉壶被钉在了原地,面色苍白,垂着头诺诺称是。
沈鱼敛起目光,撩开帘子就跳了下去。
冬日里初雪还没化,呼出的气都冒着寒意,沈鱼抱紧手上的汤婆子,微眯了眼,三下两下就走到了店门口。
刚踏进弄花坊,还没等沈鱼看清楚店内装潢,便有一道寒光袭来,一把刀架在了沈鱼白皙的脖颈上。
沈鱼微皱了眉,斜眼睨着,确实是一把宝刀,只是现在这把宝刀,却是抵在了自己身上。
使刀的人身穿一袭黑衣,星目剑眉,脸庞像是刀刻般深邃,身上的黑衣在这寒冬算是薄衫,沈鱼依稀能够感受到他精瘦的体格。
她打不过他。
这个认知让沈鱼苦着脸,任局面僵持着。
一道白影熟若无睹的从楼上下来,坐在了厅中唯一一张太师椅上,左手却还拨着算盘,右手拿着狼毫趣÷阁在账本上洋洋洒洒的写着字。
仪态从容,步伐优雅,那张脸更是比沈鱼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行云流水的写完了一张,他才抬起头,低沉撩人的嗓音响起:“抓到了偷儿?”
黑衣男子微点了一下头,手中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沈鱼直直的看着他,杏眼圆瞪:“没想到名满西风城的弄花坊竟是家黑店,”
“弄花坊既是开店做生意的,自是来者不拒”,拨弄算盘的长指没停,林尽染懒散着开口:“但不知姑娘趁天黑前来,是为了什么?”
沈鱼颧骨处透出一抹红,面无表情的吐出了一系列甜点的名字。
***
不多时,一名俏丽的厨娘端着盘子出现,口中骂骂咧咧的。
“林掌柜,我薛笑可没有卖身给你,哪有五更让人起来做饭的?”
林尽染算盘没停,毫不留情的宰着送上门来的小肥羊:“那边那位姑娘会付你三倍银钱。”
沈鱼没注意到他们的对话,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前精致的点心。
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沈鱼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拿出绣帕仔细的擦着手上的残屑。
想掏银子时,却猛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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