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老麒麟仙公陷大阵 少东方圣主困高山(1/2)
上回说到,李知兴、吕英万两人斗着斗着,竟将脚下船只击沉,两人脚下没了东西,便都大叫一声,跳入水中。两派弟子眼见不好,便有十几个水性好的跳入水中,以防不测。怎知两人水下缠斗更是激烈,甚至较水上还好出几分。两人都是南方总兵出身,水下功夫自然不弱。舟山弟子本以为李知兴不服水土,必败无疑,岂知到水下一看,个个都服了。李知兴不但没有水土不服,而且水下功夫不知道高出众弟子多少。要知舟山水寨弟子时常在水下练习闭息之法,习武练功也是常有的,可是而今两人在水下缠斗,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这段时间过去,别说是比武过招,就是单单憋气,只怕也没几人能憋住这么长时间。可看着两人,犹自斗得正盛,丝毫没有倦意。这分胆识气魄,这等武功内力,两派弟子均是叹为观止。
水上只见起泡,不见别的。约莫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忽见两道影子自水中飞出,同时落到圣教这边的船上。两人的身法太快,圣教教徒实在看不清两人究竟是谁胜谁负,纷纷拔出兵器。
等到众人看清之时,便纷纷收了家伙,你道为何?却见李知兴左手抓着吕英万的左肩,右手横剑在吕英万脖颈,却不动手。众教徒见了,纷纷跪地拜倒,口里歌功颂德,一片拍马逢迎之词。李知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擒住了吕英万。朱家尖岛弟子见了,慌了手脚,在对岸大叫开来。
李知兴早已点了吕英万穴道,下令船队前进。他便那么湿着衣服,一动不动。看来他想要以吕英万为筹码,要朱家尖岛弟子让开一条路。
船队走近之时,朱家尖岛弟子吓得个个面如土色。李知兴朗声道:“我圣教借道此地,还望行个方便。你等听我吩咐,让出一条路来,我便不伤你岛主性命。”
吕英万怒道:“朱家尖岛弟子听令,而今正是将魔教众贼一网打尽的好时机,谁若是放走了贼人,便是舟山派的千古罪人!”
李知兴提高调门,道:“你们不想要你们岛主的性命了么?”
朱家尖岛弟子见了,相互推搡,终于在中间让出了十丈宽的水路,圣教船队可以勉强通过。
却说这时后面的六横岛船队早就让开了一条路。原来是敖融飞身跃过六横岛包围,飘然到了杨英壑身边。杨英壑猝不及防,手下弟子不是对手,一下子变成了以一敌二,手脚顿显慌乱。
杨英壑抵挡了约莫六十招,牛通寿一剑直劈过去,杨英壑使棍子挑开,轻蔑一笑。他只想着牛通寿这招太过简单,略一喘息便可对牛通寿使出杀招,却把后边的敖融忘了个干净。
敖融瞧他后心无防,使了一招“祸至无日”也跟着使长矛劈下去。六横岛弟子大喊小心,杨英壑听到声音,回身已晚,长矛甚是锋利,自上而下,杨英壑便被敖融长矛劈成了两半,一代才子就此命丧黄泉。当下六横岛弟子见他惨死,群龙无首,谁也不敢上前一步。敖融高声道:“你们岛主已死,现在前后都是我圣教的船队,我劝你们让出一条路,教我圣教通行,否则前后夹击,定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六横岛弟子听了,急忙让出了水路,敖融手下船队过了来,另一队船上,只见敖融已然负伤。
东方鸿宇见身后三人船队归来,回身望去,却见曾相、牛通寿二人搀扶着敖融前来拜见他。东方鸿宇急忙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曾相道:“启禀圣主,属下已将那夏英松右胸刺穿。谁知慢了一步,让他手下救走了,不过他伤势严重,料他也活不过一个月。”其实夏英松伤势不重,曾相夸大其词,不过想邀功罢了。
牛通寿方欲开口,曾相抢着道:“至于牛兄,敖兄弟拼死杀入重围,帮他杀了杨英壑,余下弟子失了方寸,被我轻轻一唬,便不敢再包围我等。”他这般说,好像牛通寿一点功劳也没有了,牛通寿心中顿时不忿。
待到他再想替敖融回答时,牛通寿抢先道:“启禀圣主,敖兄与那胡卫缠斗多时,不想遭胡卫暗算,使随身匕首插入敖兄肋骨。敖兄受伤虽重,却也忍痛杀了胡卫。”只见敖融兀自喘着粗气,受伤不轻。
东方鸿宇道:“如此,敖兄弟先回松江港罢,回去路上也好有个接应。”
敖融本来无精打采,这下顿时来了精神。起身说道:“启禀圣主,舟山艰险,属下不愿自己苟且,愿同圣主一起浴血奋战!”他这人用心最深,也最喜揣测别人的心机,他以为若是退到松江港,便再无在圣主面前展现的机会,于是无论如何也要留下。
东方鸿宇并未多想,只道他并无大碍,便不再管他。高声道:“传我令下去,前往舟山岛,出发!”一时间一呼百应,圣教船队浩浩荡荡,直奔舟山岛而去。
众人下了船只,将船只绑在岸边。李知兴教众人先行上山,待到众人走远后,便将吕英万放在小船上,并不解开穴道,他深知吕英万性子耿直,若是解开穴道,他一急之下,弄不好会丢了性命,便故意不解。口中黯然道:“吕兄,我欠你的,不知何时能还上。。”言罢缓缓走上山。
东方鸿宇率众在远处等候,见李知兴走来,道:“李叔叔来了,我们这便走罢。”众人便跟着开拔,上了麒麟山。
麒麟福地下设龙吟、凤鸣、龟寿、雀屏四厅,遥想当年,龙吟厅主人便是玉代天,而冷莘茹则执掌凤鸣厅,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而今,龟寿厅弟子死守麒麟顶,其余三厅杀手早已杀到跟前,暗暗等待时机。龙吟、凤鸣二厅主人早已奉师命下山云游济世,雀屏厅主人便是远在金陵城外宁心水榭的徐敬愿,所以而今四厅尽皆归龟寿厅主人、舟山老掌门的贴身护卫齐武掌管,徐明烈对他极是信任,将他视为亲孙一般。便是方才他水舟之上传令吕英万,教他拦阻圣教船只。现下齐武正在麒麟顶调兵遣将,安排人手沿途堵截。
且说四厅杀手正在沿途堵截。此去麒麟顶只一条大道,除此之外别无近路。东方鸿宇下令众教徒小心戒备,以保万全。此时朱罹作为先锋,依然走在最前,方德在后,小心护卫。
众人来至以一片黄杨林中间,只听一阵箫声响起,众人只觉箫声悦耳动听,舒心愉悦。突然李知兴冷冷道:“不好!”他内力极深,这句话声音不大,不觉间却也传出了甚远,那箫声当即停下。当下唰唰唰约莫三四十人闪了出来。
东方鸿宇大惊,问道:“李叔叔,怎么回事?”
李知兴低声道:“舟山老掌门徐明烈年过耄耋,近些年从未动过手,很是神秘。在我年轻的时候,他便极少出手,只是江湖曾盛传,舟山掌门徐明烈的兵器乃是一把玉箫。只不过谁也没见过他的玉箫,此事便无法证实。而今传言已有四五十年,此刻听到,方才知道是真。老夫之所以传音出去,就是想教他们自以为得计,全部现出原形来。而今从装束看,应该是龙吟厅的高手。”游竺鲲问道:“李爷爷,请您仔细想想,若是徐明烈的箫声,那凤鸣、龟寿二厅的高手怎么会袖手旁观,只让他龙吟厅的人马出战呢?”他这一说,东方鸿宇几人也都有同感。
李知兴微笑反问道:“你怎知箫声来自于徐明烈?”游竺鲲顿时哑口无言。他这一句也传了出去,他也以为是徐明烈所为,故意没说,是想逼出徐明烈准备开战。
谁知舟山弟子后边一人朗声大笑,声音洪亮有力,明显是个年轻人。那人并不露面,只在人墙后面叹道:“李尊使果真聪明,这样一个豪杰如何不应为我舟山所用?”这人显是也把李知兴的话当了真。
李知兴听了,不免失望,原来那人真的不是徐明烈。高声道:“怪道,齐总管上侍仙公、下理舟山,这样一位少年英才,怎地偏偏不与我圣教为谋?”他知晓吹箫之人不是徐明烈,那便是龟寿厅主人齐武了。
齐武肃然道:“龙吟厅的兄弟们,替我照顾好魔教客人!”于是飞身便走,他形迹可见,起落有声,虽然照着青城剑派的“踏空掠影”的无声无息不能相比,然行动速度,却是另有高明,任你如何看到他的踪迹,可就是追他不上。李知兴细眼看去,见他手里果真有一把玉箫。
东方鸿宇想要朱罹保存实力,帮助他公克徐明烈,便抢先下令:“方德,本座命你率领四个小队肃清来敌。”方德领命便去厮杀,东方鸿宇率众继续上山。
众人沿途走去,一路箫声时有时无,齐武身影时时闪现,众人紧张十分,却不见敌人到来。这一计虚实相生着实惊坏了众人,圣教几番探查,毫无结果,每人战战兢兢。便好像当年长坂坡上张翼德领几百兵马曳树而走,造出的“数十万大军”一般。
这一次箫声想起,众人开始有些不信,突然间却杀出了三四十名好手,圣教教徒损失不少东方鸿宇忙命曾相家奴李平率四队抵抗,又道:“游尊使,本座命你率众在麒麟山上指挥清野,完成后马上到麒麟顶复命。”游竺鲲领命便去,东方鸿宇仍旧率众上山去。
而后齐武故伎重演,却再没人敢掉以轻心。又是反复十几次,雀屏厅高手现身,东方鸿宇命令敖融属下张业率领四队消灭。继续跟着齐武上山。
接着箫声长长短短,统共一十三次,却不见一个人影。东方鸿宇走着走着,竟然到了麒麟福地门口。东方鸿宇回头望去,只见麒麟顶上视线极好,哪处海上有了险情,便可第一时间下令传达。是以方才众人在水上缠斗的一番情景,舟山岛弟子可谓尽收眼底。再见麒麟福地门口很是奇特:左首放了一个仙鹤金像,右首却放了个金麒麟像,两者并不对称,却也不失威严。
恰在此时,游竺鲲领着方德等三人及百余教徒归来,言说三厅众杀手被杀的干干净净,然圣教损失也是不少。
大门敞开,朱罹走在最前,众人跟着鱼贯而入。
麒麟顶上一片平坦,舟山派以此修建了麒麟福地这个道场。只见大殿里边安安稳稳地放着一把玉箫。看来齐武早就停下来歇息好了,只是不知埋伏在哪里。
众人进去之后,麒麟福地大门跟着关了起来。只见齐武持剑,从大殿上面飞下,直刺东方鸿宇而来,那动作实在迅疾,还未等后边的曾相等人反应过来,剑锋已然到了东方鸿宇面前。朱罹眼疾手快,抢在前面,使与尊扇挑开了宝剑剑锋。东方鸿宇岿然不动,倒也不失了一方霸主的威仪。
众人并不慌乱,都立在旁边,看着齐武和朱罹两人谁胜谁负。
齐武无意和朱罹对战,他心知就算打败朱罹,后边的护教尊使也要一一降服才能取东方鸿宇性命,那样绝对没有胜算。便想施展轻功,一边和朱罹打斗,一边暗中左绕右绕,直取贼王性命,这样众人就会不战自乱。然而东方鸿宇身边有护教尊使冲上前来保卫,不到万不得已,毕竟不能亲自动手失了身份。这便难坏了朱罹,明明轻功技不如人,还要硬撑保护圣主。
齐武身形一晃,便到了朱罹三丈远处,朱罹紧着跟上,暗运掌力,左掌袭击齐武。齐武听得声音,连忙闪躲,不弱的掌风已然能将两人中间的假山石削去了大半。朱罹跟着一掌拍出,齐武又是闪躲。他本想甩下朱罹,全心去刺杀东方鸿宇,却没想到朱罹吸引了他大部分精力,令他难以自保,于是恼怒之下,决定与朱罹这个前锋比试比试。若能杀得先锋,也算大挫了锐气。
当下齐武回身追击朱罹,朱罹执扇防御。齐武离他尚有六丈远,但只这一瞬,便到了朱罹眼前。朱罹不敢大意,因他是圣教护教尊使,便使出圣教武功,他圣教武功不低,在外五年,他日日练习,圣教的拳法掌法,加上内功心法,尤其是“木日神功”的粗浅入门功夫,都让他受益匪浅。圣教门规甚严,圣教教徒只能习得圣教的拳法掌法,宸阳宫下各个小头目可以习得圣教的内功心法,就算是地位崇高的护教尊使,也不过可以习得“木日神功”的粗浅功夫,只有圣主才能精研“木日神功”。眼下他作为圣教作战先锋,当然要一展“木日神功”的入门功夫,以震慑来敌,他天资聪颖,一招一式都是那么纯熟。
齐武轻功极佳,朱罹身法也不曾弱了多少,在圣教之中,也算强中强者。齐武年龄较朱罹而言小上几岁,然而就是这么几岁,在年轻侠客中意义非凡。少了一岁光阴,也便少了一分内功的积累,少了一年的习武经验。对于高手来说,武功倒是差不上多少,重要的是比拼内力;而年轻侠客之间的对抗,更重要的是外功的强与弱。
朱罹这般想来,也就不再害怕,毕竟他不攻东方鸿宇,朱罹便没有后顾之忧。齐武一剑攻出,远远见他剑锋指向朱罹胸口,可到了跟前便成了小腹,朱罹执扇横胸,霎时间便移到了下边。与尊扇向下砸着宝剑,弄得宝剑“腾”地一声,只见宝剑微颤,想必齐武的右手足够酸麻一阵,这一式“日落西山”正是“木日神功”的招式,朱罹用的驾轻就熟,运起内力,其威力巨大无比。圣教教徒一片喝彩,就连东方鸿宇也不禁点了点头。朱罹见到此景,当即了然:齐武习武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习轻功,他小小年纪,轻功着实了得,令不少前辈高手佩服,只是疏于练剑,剑法的巧妙、持剑的力度都不甚了解,想要胜他,需得打起精神,与他近身相搏,教他轻功毫无用武之地。
当下朱罹左手一挥,十几个圣教教徒围了上来,将二人围在其中。齐武和朱罹斗得正盛,并未在意旁边的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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