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存仁心放虎留祸患 有忠肝从龙取英名（1/2）

上回说到，左容道使尽阴险狡诈，在交手的瞬间下黑手害了游竺鲲。情急之下，朱罹飞身下场。左容道猝不及防，被他的“黑云压城”给打了个正着，于是摔在地上。这一下原是他不经意受的伤，好在闪开了关键的几寸，也没怎么致命。

于是朱罹和左容道两人在场中站定，两人各立一方。左容道方才害了不少武林中人，众人对他是又怒又怕，甚至是不敢怒不敢言，眼见朱罹打了他一招，心下大快，都道是左容道的报应来了。对于朱罹的出手制止，也是大为感激。

左容道惊魂未定，就听朱罹怒吼道：“奸贼！事到如今你还想害人，打伤宸阳宫护教尊使，你该当何罪？！”

左容道冷笑一声，道：“自古比武较量就得有个输赢，胜负已分，自是成王败寇，又有什么罪过不罪过的？”

朱罹跟着道：“你为了赢，害苦了这么些人，真是天理难容。你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本座今天就撕了你这张皮，让天下英雄好好看看，你这副皮囊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左容道道：“我有什么怕你说的不成？”

朱罹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左容道一怔，想起那日青城山下行刺通天居师徒之事，心中颤了一下，他强作镇定道：“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我师死于龙门朱殇和杀手何向荣的手下，那日晚间我曾与师父共同退敌，没想到师父不敌他二人联手，临死前将我推了出来。”

朱罹道：“你师父武功盖世，是时间难得的高手，怎么会不敌两个年轻剑客？”

左容道道：“那何向荣和朱殇都是当世一等的杀手，许是他二人使奸计蛊惑了师父，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朱罹道：“若是我那日晚间路过青城山，恰巧看到你仓皇而逃并未来得及掩埋的王掌门尸身，并且全身紫黑，你怎么解释？”

左容道道：“那必是我师父被他二贼下了毒，中了招，我对此事当真不知。我当时只想，师父武功甚高，怎会轻易送命，今日你这么说，那师父不敌也是有道理的。”

朱罹道：“照你师父当时的状况看，他早已中毒，气血不通。那日你确实下山，但是你没有帮着你师父退敌，而是加入了他二人的队伍，三人联起手来杀了你师父！”

在场英雄听了，一片哗然，武林第一大教和人才辈出的第一剑派竟然纷争至此。双方各执一词，想必有一方是对的。无论青城剑派错还是宸阳宫错，谁都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众人都在看着，想要早点知道这个结果。

左容道一惊，随即道：“朱罹，武林大会上哪容得你信口雌黄，照你这么说，那所有的罪责都可以推到我身上了？”

朱罹道：“我是不是信口雌黄，由不得你说。在场英雄之中，有不少人可以见证。”

他朝着青城剑派的方向望去，就见青城剑派这边有一人使轻功飞了过来。众人一看，那人原是金建德。

金建德道：“左容道，该是揭露你面目的时候了。那日师父出了事，你却安然回了来，我便有些怀疑。后来我查看了师父晚上吃过的茶点，才看到原来是有人在这其中下了毒。所以师父的事，一定是有内鬼里应外合！”

左容道道：“你看不看到有毒，与我有什么关系？全派上下只我一人陪着师父应战，你们都没出力，照这么说，你们都有嫌疑。”

金建德道：“令我怀疑的还不止这一件。就在不久前，师父曾经私下考验过我们两个，让我们给司空师叔飞鸽传书。你因为这件事被师父看出投机取巧，罚了你很久。你由此怀恨在心，也有可能。”

左容道道：“我岂是这般心胸狭窄之人。你说我给师父下毒，那毒从何来？方圆几百里也没有使毒的好手，我跟谁去讨呢？”

他这一说，本来想噎着金建德一嘴，不想金建德听了冷哼，道：“前几日我专门到附近的几大门派造访此事。瑞和临江楼自是没有的，西岭剑派太远，料也不会，峨眉山群僧尼更没有这些毒物，转了一圈，竟在山脚下建福宫问出了端倪。碧微道长，还是请你讲讲罢。”

那碧微道长听了，高声道：“这原是你们不问我也不会想到的。那日之前的几天，我建福宫接连丢失丹药，炼丹房的各种草药也一次次被盗。偏偏管事的又是个颇具心机的人，他以为瞒了我便没人知晓此事，只是少少报了点损失。前几日金少侠前来询问，我质问之下那管事的才如实交代。”

那金建德跟着道：“然后我们就发现了一些细节。”

那碧微道长道：“偷药的很花心思，每种草药都拿了。而且都是照着方子偷得，我等开始以为不过是谁家买不起药了，过来盗取了些。最多的也不过就是辽东老参，我等以为是为钱财而来。但细细想来，毒性最强的砒霜可是拿了不少，虽然跟别的比不算多，但是害死五六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金建德道：“这事发生在师父死前的几天。十天之前，你我曾经受师父之命捎信给司空叔叔。如今想来，当是为了此事。”

左容道道：“我对师父和司空叔叔都十分敬重，你怎可在此妄言！”

司空玉璋听了这话，当下也坐不住了。都到中央，道：“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天下英雄都在此，大家给我做个见证。那日我与我徒朱罹前去青城山拜祭王掌门，下山之际，竟然有人对我们痛下杀手。”

徐明烈听了大惊，高声道：“这人是谁？”

群豪全都望着司空玉璋，就见他道：“这人就是左容道和他的好徒弟！”朱罹身形一晃，来到了青城剑派的人丛中，拎起两人，奔了回来。朱罹道：“这位祝诗成，我在CD的宋府招亲大会上见过他，这位肖隐，也是左掌门的得力助手！”

左容道道：“叔叔你一定是误会了，小侄一直对叔叔这般恭敬，怎么会想到要杀了你呢？”

司空玉璋道：“就凭你方才狠辣的那一招，还有那日偷袭之人的武功之高，我就可以认定是你！在青城山的地界上，一个人使用青城剑法，还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境界，不是你还会是谁？！”

徐明烈怒道：“你二人说，是不是他？！”徐明烈在武林中地位甚高，左容道见了还要礼让再三，如今他一句话厉声质问这两人，这两人只是一句假话也说不出了。

那祝诗成还好，肖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肖隐扑通一声跪下，颤抖道：“一切都是左掌门支使的，与我无关啊！左掌门早就想成为青城剑派的掌门，只是师祖不喜欢他，他花重金将我买来，就是想让我在他名下，有朝一日成为他的臂助。”

左容道怒道：“你胡说些什么？你我只是师徒，我何时让你去杀人了？”

肖隐道：“那日你说，教我等前去杀两个人，我看到司空老前辈的时候就生了退意，是你硬逼着我攻出的第一招，到了而今，你居然不想承认。”

朱罹道：“左容道，事已至此你还想抵赖！你的斑斑劣迹早已昭彰，你已犯下滔天大罪，为武林中人所共愤。还想就此掩盖了去，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

这番举证过后，在场英雄个个看得明白，就好像当初青城剑派的莫清泓检举同门师兄东凌玄老一般。只是而今情势反了过来，金建德检举同门师兄左容道，一向以正道自居的青城剑派掌门人行事竟是如此的不端，让在场英雄看了个大笑话。现在看来，当真是名门是非多，无论是霸道西轩还是蜀地青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