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只隔着一层窗户纸（1/2）

第七十一章只隔着一层窗户纸

周初明站在楼窗前往下看，见那道霜色背影已去得远了，于是走来隔壁雅间。

黄氏见他突然走来，不禁怪道：“你怎的这时过来了？还不快回去？怎好把客人冷落在那里？”

周初明笑说：“他也恐怕我冷落了你，心里过意不去，自罚一杯上街看灯去了。我所以过来坐坐。”说着就在黄氏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诚恳道：“其实我心里也自惭愧。我常听见人说我是青天在世，却不知亏得有夫人在后为我操持诸事，我才能无后顾之忧尽心竭力地做这一方父母官。有夫人如此，是我三生有幸。”

黄氏红着脸嗔道：“那几杯黄汤灌得你晕头转向了？没事说这些倒牙的话作甚？仔细让丫鬟听见了笑话！”因把眼睛向那穿丁香色比甲的丫鬟瞥了瞥，见那丫鬟死气沉沉地垂头站在一旁，顿时不喜道：“你怕不是打起瞌睡来了，不见老爷坐在这里么？也不晓得奉茶上来。”

那丫鬟唯唯连声，慌手慌脚地奉茶上来。周初明因问道：“翠浓怎么不在？一向她在你身边伺候得最好，旁的丫鬟都比不上她伶俐。”

黄氏闻言就想起贺程氏那日说的一席话，心里便不大舒服，只端了茶杯慢慢吃茶，并不答应周初明的话。

不多时，翠浓领了林月娘和孟九上来。周初明不期然和她们打了个照面，彼此都吃了一惊。

孟九悄悄扯了扯林月娘的衣袖，两人一起向周初明和黄氏行礼。

周初明故意道：“这是何人？”

黄氏笑道：“我料不到你会过来，特让翠浓请了她们来陪我说话，岂知你又来了。”

林月娘低着头，道：“承蒙夫人看重，不敢领受，特来辞谢夫人。不想大人原来也在这里，我二人更加不便多留，还请夫人准我二人先行告退。”

黄氏亲切道：“既如此，我也不好挽留。”又吩咐翠浓道：“把桌上那盘蜜饯榅桲包起来，给娘子带回去。”

林月娘只道是无福消受。黄氏笑道：“不过吃些蜜饯罢了，难道就折了你的寿么？我和这小妹妹总算也有一面之缘，心里喜欢她人既伶俐嘴巴又甜，赏些东西又有何不可？”

林月娘只好谢过。黄氏又打趣孟九道：“那日你不是能说会道么，怎的今日却成了个锯嘴葫芦？”

孟九老实道：“乡村小民不识泰山，哪晓得您就是知府夫人？倘若我那日知道，断然不敢冒犯。夫人大人大量，不怪罪我已是开恩，我怎敢再造次？”

黄氏笑道：“你这样倒无趣了。”又问孟九是何方人士。

孟九只道是从福建来的。

黄氏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转头望了周初明一眼。

周初明只作不知，笑问她怎的。

黄氏笑道：“我才得知了一桩巧事，偏不说与你知道。”说完朝窗外看了眼月色，向林月娘道：“你们方才怎么过来的？家里可有轿子来接你们回去么？”

林月娘道：“住处离这里不远，我们走路倒还快些。”

黄氏笑道：“那怎么方便？何况现下时辰不早了，你们两个弱女子在街上走恐怕不太安全。我的轿子就在楼下候着，让翠浓安排先送你们回去吧！”

林月娘推辞不过，只好同孟九谢过她，又向她和周初明施礼告辞。翠浓悄悄撇了撇嘴角，领她们下楼去了。

黄氏望着林月娘的背影，只见她腰如束素娉婷婀娜，点头微微笑道：“好一个标致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