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剑有灵（1/2）

未明教五王趁夜攻打仙剑门，楚谪仙人单势孤，面对四人围攻难以招架。但就在楚谪仙受伤跌倒之时却因祸得福，武功境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有所突破，再悟一剑——红衰翠减，向未明教五王与沈风四人攻去。

这些人之中沈风与楚谪仙交手最多，之间的了解也最为深刻。楚谪仙的第一剑关河冷落，裹挟九天之威，招式高妙凌厉，但凭借自己在剑山九问剑法之上浸淫一年的修为，倒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不过楚谪仙的第二剑残照当楼，剑气绵延千里，充斥天地，已经脱离了剑招樊笼，将剑气发挥得淋漓尽致，自己万难抵挡。即便与师妹古若花联手也绝对不是对手，这便是慧心品与千里品的境界差距，仅凭小聪明弥补不了的差距。若不是误打误撞的用出了本初子午剑法，恐怕自己早就受万剑凌迟，一命呜呼了。

而现在楚谪仙用出了第三剑——红衰翠减，若说残照当楼的剑气是一道一道发出的，那红衰翠减的剑气则是倾倒而出的，如银瓶乍破水浆迸，如黄河决堤一泻千里，剑气凝练犹若实质，剑气充盈得用肉眼竟然已分辨不出一丝空隙，恐怕连一根绣花针都插不进去。

沈风经过连番恶斗，此时已经是遍体鳞伤，剑心不稳，剑气枯竭，双臂提不起剑，双腿也站立不起，现在又面对着这样的一剑红衰翠减，心中已然放弃了抵抗，双目一闭，就这样乖乖等死了。

可沈风旁边的古若花似乎却不想就此认命，凝聚起剑心内最后一丝剑气，一咬银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倒持宝剑，却并未出招，也没有冲着楚谪仙走去，而是慢慢来到了沈风身前，将他挡在身后。

沈风立即明白，师妹古若花即便在此时还惦记着保护自己，竟然想用血肉之躯阻挡楚谪仙毁天灭地的凌厉剑气，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沈风感动的无以复加，眼中两行热泪不由自主的流淌而出，划过他年轻刚毅的面庞，流进了嘴中，但沈风却觉得这本应该苦涩的眼泪此时竟包含了丝丝爱情的甘甜。

沈风对古若花说道：“师妹，我实在不值得你这样。”

古若花回头，对着沈风嫣然一笑，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值得。”

不说刚刚达到小乘境界的沈风，就连与楚谪仙同为千里品的龙王方子明，现在都已经方寸大乱，只觉得眼前的红衰翠减根本无法抵挡，随即大叫一声‘撤’，也不管其他四人，提起十成十的真气，鼓动双腿，向山下飞奔而去。

可双腿哪里能跑得过剑气？只见红衰翠减的剑气瞬间便至，未明教五王各自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应声倒下，在楚谪仙这一招红衰翠减之下，竟毫无还手之力。

但就在楚谪仙的剑气即将落在古若花身上之时，异变突然发生，只见从夜色突然出现一道身影，面戴黑纱，看不出容貌，甚至分不清男女。身形奇快，竟然赶上了澎湃而出的剑气，后发先至，先行来到了古若花的身旁。

只见此人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双手十指交叉，平举于胸前，然后迅速变化出了各种各样不同的手势，其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根本看不真切，就连此人一共结出了几种不同的手势竟也不得而知。但见随着此人的手势不断变化，在古若花身前也随着出现了一道道光幕，而就在红衰翠减的剑气到达之时，足有成百上千道光幕突然组成了一个结界，将古若花与沈风二人护在其中。

然后剑气与结界相遇，不过结果却与众人的意料恰巧相反，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如同火星撞地球般的碰撞，相反悄无声息，若不是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剑气渐渐开始变弱，众人似乎都无法察觉两方已然相遇。而随着剑气的变弱，结界也慢慢变小，组成结界的一道道光幕更是由亮变暗，直至消失不见。刚巧在所有光幕都消失的时候，整个九重天聚仙台上就再也找不出半分剑气了。

此时却听依旧半躺在地下的楚谪仙突然说道：“阁下终于出手了，但请恕楚某眼拙，却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谁知那人并没有回答楚谪仙的问题，而是用同样让旁人听不出男女的声音说道：“恭喜楚掌门得入大乘之境，想来名剑录中很快便会出现你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楚掌门今年才三十三岁吧？以而立之年便能够进入天下前十，委实可喜可贺，也可见楚掌门天资卓绝，将来证道极境之日大为可期。”

楚谪仙自嘲般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听闻剑山林啸素有奇才之称，又恰巧与楚某同岁，今年也是三十三岁。更巧的是，我俩还都是练剑的。但这都不是最巧的，要说最巧的，还是我俩都在今年破境。不过，唯一不巧的是，我入大乘，他却入极境，这其间差别有如天壤。与之相比，我这点天资当得上愚钝二字了。”

听到楚谪仙突然提起了林啸，蒙面人隐藏于青纱之下的面容竟然不为人知的泛起阵阵红晕，半晌都没有说话。还好当场众人除了她以外伤势都不轻，故此也都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细节。

沉默片刻后，蒙面人好像终于平复了心情，又继续说道：“楚掌门不必妄自菲薄，仙剑门悟剑的修行方式一向是先慢后快，先难后易，要不然你近几年领悟新剑所需的时间也不会越来越短，这些楚掌门应该比我更为清楚才是。”

然后蒙面人又问道：“楚掌门，仙剑门今夜气数已尽，你已经尽力了，奈何天意难违，你也不必一意强求，太过伤怀。只是不知楚掌门接下来作何打算？”

“阁下因何觉得我仙剑门气数已尽？”

“仙剑门中四位小乘境界的宗师现在都应经没有战力了，楚掌门你刚才也已经用出了大乘一剑，剑气恐十天半个月之内都难以恢复，根本无法再力挽狂澜。已经没有高手坐镇的仙剑门，前山那些普通弟子投降只是时间问题，不足为患。难不成楚掌门还有什么压箱底的后手？”

“阁下可曾听说过子虚乌有大阵？”

“如雷贯耳。但恐怕要让楚掌门失望了，子虚乌有阵法是困不住我的。”

楚谪仙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的确，以阁下大乘境界的修为，逃离阵法自是不难，但在阵中，即便我现在有伤在身，阁下也不是楚某的对手。”

蒙面人闻言大是不解，问道：“楚掌门明知子虚乌有大阵困不住我，死守着一座死的阵法又有何益？我出阵之后你便奈何不了我，到时候你仙剑门数千弟子岂不任我宰割？你仙剑门的武功心法我不也是予取予求？”

楚谪仙看着眼前的蒙面人，沉思片刻，然后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长叹一声，说道：“楚某可以拉着未明教五王陪葬，想来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蒙面人听完大笑几声，说道：“楚掌门请便，未明教五王的生死与我无关。”

楚谪仙闻言大惊，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阁下莫非不是未明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