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樊奕川道歉(1/2)
薄薄的土黄色糖纸,两头染了红色,中间有墨绿色写着“桔子糖”三个字,很有年代感。
李书夏平时吃个窝头都费劲,别说见这种稀罕物件儿,愣了愣,摊着手问:“你从哪儿来的糖。”
樊奕川比划两下,尽可能简单明了。
李书夏还是看不明白,很尴尬:“我……看不懂。”
“……”樊奕川就算会说话也没话说了。
油灯的小火苗被木窗透进来的凉风吹得来回晃动,天空骤然滑过一道闪电。
李书夏忙捂住耳朵,糖掉在被子上,她蜷腿缩进床角,被子滑到一边。
雷鸣震耳欲聋,仿佛屋子也跟着颤动。
樊奕川像没听见一样,静静看着李书夏,没料到她这样害怕。
下雨天本是李书夏最喜欢的天气,可以不干农活在家待着,也不用挨晒,但仅限于待在屋里不出门。此时她反感极了,恨不得天天是晴天,去干活也乐意。
这个樊家村打雷的时候最可怕,不论是外面弯曲高深的巷子,还是陈旧有回音的古屋,都透着阴森。
李书夏每回下雨天都会联想从前看的恐怖片,打雷尤甚,此刻别说出屋子,床都不想下,双臂捂着头趴膝盖上发抖。
樊奕川捞过被子盖到李书夏身上,想跟她比划点什么,她却一直低着头。
无奈之下,樊奕川起身去拿纸和趣÷阁,李书夏情急大喊:“你别走!”
“……”樊奕川站在床边没动。
“你就待在这屋,哪儿也别去。”李书夏团紧被子,紧紧盯着樊奕川,好似下秒樊奕川能消失般。
樊奕川回头指了指身后长条木桌上的纸和趣÷阁,再回头看她。
李书夏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雷鸣持续不断,外面刮起了大风,香樟树枝子左右摇晃,簌簌响声平添几分诡秘。
床头靠近窗户,屋外的动静听得更清楚,李书夏捂耳朵往床尾挪,活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樊奕川拿了厚厚一摞纸回到床前坐下,先动趣÷阁写了几个字给李书夏看——打雷而已,你先把药喝了。
李书夏瞅一眼床头边桌子上冒热气的碗,摇头:“我怕打雷,也不喜欢喝中药。”
樊奕川指向横在她身前的两块糖,再写字——喝了药吃糖,别蹬被子。
李书夏怎么感觉他这么说话像老妈,鼻子一酸,更想回家了。
一双明眸隐隐发红,樊奕川默了一瞬,脱鞋挪到床上,伸手拍李书夏肩膀,一下又一下,轻轻柔柔的,更像母亲安慰孩子的方式,李书夏瞬间决堤。
“你干嘛这样!”李书夏不住地掉眼泪,顾不上外面打雷闪电,抽噎控诉:“你白天把我扔山上,现在又装好心,我才不信你呢!你走开!”
“……”樊奕川无话可比划。
李书夏一会儿让樊奕川别走,一会儿又让樊奕川走开,樊奕川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除了拍肩的安慰方式,樊奕川想不出别的招,毕竟他很小没了双亲,也鲜少出门,唯一对他不错的哥哥总不能像他母亲一样关怀他,所以他仅能凭儿时的印象,记得母亲时常在他睡觉或他哭时会轻拍哄着,那时的他总能很快镇定下来,但这招似乎对李书夏不管用。
李书夏越哭越厉害,眼睛瞬间又红又肿,眼泪一个劲儿往外冒,哭成了小花脸。
樊奕川动了动唇,连个单音都发不出来,索性让她发泄痛快,默声坐着看她。
“看……看什么看。”李书夏抹眼泪抽抽搭搭,“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招谁惹谁了我,要给我扔到这破地方来,早晚让你们欺负死!”
“……”樊奕川忽然觉得写字没多大用处,李书夏俨然崩溃。
天突然劈下一记特别响的雷,屋里有一瞬间亮堂成白天,紧接着忽闪忽暗,投映香樟树摇晃的影子,十分可怖。
李书夏登时止了哭声,往前一扑挂在樊奕川身上,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扣住樊奕川的脖子不松手,眼睛紧紧闭着贴到樊奕川颈窝浑身紧绷。
这声雷太响,饶是向来镇定的樊奕川也吓一跳,特别李书夏这举动,他猛地后仰,两只手拄在床沿上才没被扑倒,没来得及稳住身子,李书夏又往他怀里钻。
要是能说话就好了……
最响的雷过后,大雨哗哗而至,雷声渐弱,被时而滑过的闪电取代。
李书夏半坐在樊奕川腿上,在他怀里缩成个球,吓得要命,再这么下去就要神经衰弱了,岂不跟原来的姑娘一样要疯掉。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手环住她,在她后背轻轻地拍,跟方才的安慰一样,稍微有了点节奏。她吸吸鼻子,慢慢冷静下来,心里还是悲催。
这场雨估计要持续一整夜,天井积了水,有水流哗哗淌过的声响,听着倒挺安抚人心。
樊奕川见李书夏好多了,稍稍挪开她,拿过纸趣÷阁在她身后写字,放到她眼前。
李书夏哭得眼肿,乍看没看清,揉了揉眼才看到纸上写着——我下山有急事,听到你喊便回去找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