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疯狂马戏(1/2)
蔺羽冲不由心生疑问,改变主意也顺着人流往那边去,试图弄清楚是否真是狼牙跳鼠。
他没法靠到笼子边缘去看。那里的第一排被VIP客户占据。他们为数不过十余人,围着那笼子上沿坐着,每人身后站了个侍者,旁边摆着台大推车,上面放了从钉球、酒瓶、各种粉包(看样子像石灰或辣椒粉之类的)……不一而足,各式奇怪的东西。
一名年轻人正在下面的笼子里蹦蹦跳跳做着热身。他只穿了一件短袖球服、棉布马裤,但打着赤脚。唯一的武器是一根曲棍球棒。
年轻人对面,笼子的另一侧,被铁丝网隔成几十个小隔间。每个小隔间里都关着一只异常暴躁的狼牙跳鼠,它们每个个头都有一只小猫大小,大概两斤来重。斑驳的灰毛,眼小耳朵极大,前爪蜷缩,爪尖锋利,后腿极长,强壮有力。不停跃起去撞笼子,咧开的尖嘴里,四对牙齿锋利硕大,还带有弯钩。
左前方一个干瘪的老女人引起了蔺羽冲的注意。或者说她身上散发的浓烈体臭熏得蔺羽冲不得不去看她一眼。
她足有七十了,穿着一套白缎子服装,白花边,白色鸵鸟羽毛。脸皱得像枚葡萄干,敷粉足以填平脸上的每一道沟壑,血红的歪嘴恰似斜抹在灰泥墙上的干涸血迹。她沉重地倚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像一只昏聩的臭鼬缩在她VIP客户专有的描金沙发里。
没几个人不熟悉那美男子的面容,他竟是那位超级偶像,时下最受欢迎的歌手和演员。然而这个大明星望着老太婆时,却显出小狗对主人的那种温柔和疯狂崇拜。不时对她喁喁细语,捧着她干枯多斑的双手,频频在上面印上热吻。就如同他在电影和画报上面对最美丽的女王或公主时那般刻骨深情。当然如今他面对的这位比那些更具魅力,老太婆就是财富和权利本身。
“杜邦先生!”
蔺羽冲的目光跟随老太婆转到她邻座的那位高瘦老头身上。
“……好几个晚上没在这儿见到您了,看来您是厌倦了我们这些俗人相伴。”
老头年近六旬,花白的长发整整齐齐地散落脑后,一身老派的黑白礼服,只在马甲上装饰了一条金表的表链。但即使最吹毛求疵的点评家也无法从中挑出任何瑕疵。他身上的每一件东西——帽子、衣裤、皮靴——无疑都出自一流裁缝的顶级手工。
好一位可敬的老绅士,他欠过身彬彬有礼地亲吻了老太婆伸过来的手背,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可当他低下头时,两人的眼睛却都冰冷无情。
“实在抱歉伯爵夫人,您知道我们这些政府官员总是身不由己。灰人法案的修订案正在特别……关键的时刻,参议员需要我能够时时提供咨询……”
提到参议员让周围的声音一下停了下,但伯爵夫人却依然骄横张狂、满腔尖酸。
“又是灰人?我厌倦透了参议员的这些变态宠物。那种低贱的禽兽就不配生活在文明世界,我听说他们连话都不会说。”
“没办法,夫人,时代不同了。前年议会不还通过了禁止屠杀流浪狗的法案——”
“——哦,灰人怎么能和可爱的狗相提并论?我曾经有只可爱的福摩萨长耳猎犬,那可是聪明极了的小乖乖,对吗?小猫咪?”最后那句她对的是大明星。
“夫人您永远那么有爱心。”大明星又是虔诚地捧起了老太婆的手。
“好吧杜邦先生,不提这些倒胃口的事儿……您对接下来的疯狂马戏怎么看?觉得哪边更有希望?”
笼子里,第一个隔间已被打开。早已急不可耐的狼牙跳鼠尖叫着向年轻人飞扑过来。
它冲到年轻人跟前,长而有力地后腿一蹬,一跃而起,竟有一人来高。挥舞着蜷曲的前爪,咧着锋利的长牙,向年轻人的脸部划去。年轻人原地一闪,球棍挥出。“啪”发出一记闷响,干净利落地打碎了跳鼠的脑袋。
鼠尸落地,人群欢声雷动。
杜邦也激动地挥拳高呼,“太棒啦……”他回身向老太婆致意,“抱歉夫人,不过您知道我一直是乐观主义者。如果硬要让我选择,我倾向这位年轻人……就当拿他卜个卦,看看我们这次提案的前途。”
“要是这个小游戏真能决定您那提案的未来……”老太婆发出刺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您可真要一败涂地了,我押狼牙跳鼠。愿意和我赌一场吗?我下两万金埃居,怎样?”
“这个赌注实在有点……不过只要您高兴,亲爱的女士,我的钱包永远听您的使唤。”
“您可真是优雅谎言的喷泉。”老太婆掩嘴想做出娇嗔的模样,可惜她的年纪和容貌都不适合。
一场豪赌就这么轻而易举额定下了。自有侍者过来给两人换了筹码,记下赌约。其他观众之间,下注声也是此起彼伏。
(※金埃居:南方大陆当然早就实行电子货币,但是他们的币值却一直用远古时代的货币种类来代表,一个金埃居等于五个银盾五十枚铜纳特。)
下面的笼子里,又是两只杀气腾腾的跳鼠被放出,从左右向年轻人两面夹击过来。
“今天放鼠的节奏好像有点怪,”老太婆啧着舌说,“不过我更愿意再帮他们一把……钉球!”
身后的侍者忙从推车里检出一个钉球捧给老太婆。
老太婆横了他一样,她的食指在忙着挑弄大明星的耳垂。“你觉得我这胳膊还有力气投掷这玩意儿嘛?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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