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院长（1/2）

即使是在所有的动物中，人类也是最为特别的存在。

学者们在衡量一个国家强盛与否的时候，总喜欢论及以下字眼:物产、税收、军队、国库、制度、民众精神面貌等等，并就此发表长篇大论。可有一个条件总是被大家有意无意地忽视掉了，那就是人口。当然，这其中也有学者们将其视为常识无需赘述的原因在里边。

在这个时代，人力并没有单独地作为一种资源被学者们提出。

人们只是模糊地认识到人口多的国家往往很能打，或者换句话说很强盛而已。

于是在战争中，掠夺敌对方人口成了双方心照不宣的事情。

可这种远远算不上觉悟的本能对频频发生的屠城事件并没有起到任何的约束作用，毕竟人类虽然擅长创造，但往往也更擅长破坏，同样也往往以破坏为乐。

可是，人类是不可替代的。

更多事情只有人类能胜任，并且只能是人类。

于是在大规模战争爆发不起来的情况下，奴隶贸易应运而生。

而在所有的候选人种中，生活在奥维恩北部的基摩人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来自北方冰原的野蛮人长得高大健壮，尽管生性好斗，但头脑往往也算聪明，只需要短时间的调教，就能成为一个忠诚的仆人和打手，相当地受欢迎。

在伊恩的面前就站着这样的一个基摩人。

他有着基摩人特有的蔚蓝蛇瞳，白发白须，看起来像是个年轻的和善老头，但宽大的衣物间露出的冰冷肌肤总令人感觉到逼近的淡淡寒意。

他的名字是诺曼·柯利福德，都灵魔法学院的院长。

关于他如何能从一名奴隶爬到王立学院院长这样高绝的地位，其过程相必是曲折得能写成一本厚厚的励志通俗小说。

“每个第一次看到我的人往往都会表现得像你一样惊讶，莉莎的孩子。”院长认真地看着他说，“见到你很高兴。”

“我也一样，没想到又见到了一位认识我母亲的人。”伊恩闭上眼睛，伪装的蓝色从他的眼瞳里慢慢褪去，“只是我希望我能知道你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母亲的魔法。”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莫名灿烂的黑色已经蕴含其中，仿佛黑夜的剪影。

诺曼·柯利福德感到一种可怕的凝视，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安静感，好似死亡无时无刻不在身旁。

明明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却仿佛感觉身体正在极速衰朽，或许下一刻他就要头发脱落，肌肉松弛。

于是这位基摩人开口说：“作为莉莎小姐的孩子，你比我想象中可怕得多。就像你能感受到我身体中的魔法一样，我也能感受到你身上那熟悉的感觉，我知道我现在该说些什么，可是，虽然我的眼睛无法看见，但我知道这里还存在着其他人，在他没有离开这个房间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先出去。”伊恩神情平静地看着诺曼院长，对身后的提姆说，“不必担心。”

提姆神情痛苦地点点头，说来可笑，当诺曼院长的目光像他所在的方向投射而来的时候，他感到了久违的窒息感，那一瞬间仿佛整个空间都开始猛烈地排斥他的存在，甚至要将他碾为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