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府（1/2）

以前没真正长大的秦暮歌是羡慕秦语凝的，她有漂亮光鲜华美的衣裳穿，有带不完的珠宝玉翠，有最得力的下人伺候，有秦老爷和秦夫人的爱护……

可如今，她却是那么的同情她，为她叫屈，甚至迫切的想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也好。

有些黯然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刚要去柜子里拿那瓶好药给主屋送去，一转身却被榻边坐着脸色铁青的妇人吓了一大跳。

“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暮歌有些害怕妇人动怒加重了病情，说话的时候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弱弱的，然而妇人并不买账，目光甚至有些凌厉，抬手一拍，落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看来我说的话，你是全都当作耳旁风了！”

“娘……”

示弱撒娇也毫不管用，秦暮歌只好改变策略，语气诚恳的对妇人解释：“昨夜真不赖我，是寒大公子跑来给我送药，不小心把茶水洒了我一床，我本来想去主屋和你挤一宿的，可我知道我睡相不好，怕累的你睡不好，于是只好就去听语轩和凝儿姐姐睡了一宿，娘，你就别动怒了，郎中说，你这身子不能——”

“你还知道我这身子不能动气？”妇人虽然还是板着脸，但脸上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只是依然愁容满面，似是心事重重。

“娘，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好吗？你看这是什么？这可是好东西，有了它你就再也不怕连年冻疮难熬了……”

秦暮歌有些献宝的把那半瓶药膏双手呈到了妇人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妇人，只是时间一点点流逝，妇人却并未要动手去接过药膏的意思，而是脸色比起方才更加阴沉了几分。

“娘……”

秦暮歌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直觉告诉她，一向嘴硬心软从来舍不得对自己有重大惩罚的母亲这次怕是要做什么大的决定。

“这也是我思来想去才拿定的主意，你怕是不能再继续留在府上了。”果不其然，妇人接下来的话让整个屋内都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重之中。

静默了良久，秦暮歌的嗓子还是僵的，开口的声音清微的颤抖：“您……是认真的？”

“待会收拾完行李从后门走吧，至于夫人和老爷那里，我会替你解释清楚……”妇人答非所问，却是更彻底的落实了她的决定。

看这情形已无可逆转，秦暮歌的心里却还是没法不做挣扎，人有牵挂有不舍自然会有不甘心。

红着眼眶，这是她第一次对妇人用责怪的口气质问：“你到底在怕什么？这么急着赶我走？我在府上虽然算不上个主子，但我和秦朔寒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难不成你担心我会和他乱伦？那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就我这张丑的脸下人都不想多看一眼的脸，秦朔寒之所以会屡屡三番找到我，不过是他从小到大欺负我欺负惯了，哪里还会有别的什么想法……”

“别说了！”妇人闭上了眼睛，颤抖着声音打断了秦暮歌，“你别再说了，我意已决，你今天必须离开。”

秦暮歌没想到从小到大那个刀子嘴豆腐心从来不肯真正让自己受半分委屈的娘亲居然会有这么决绝的时候，她摇着头连连后退几步，不敢置信，“离开？从小到大我除了都尉府哪也没去过……你让我离开，让我去当乞丐吗？你真的忍心……可我却不忍心丢你一个人在府上被那些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欺凌，你有你的决定，我也有我的决定，我不会走！就算你去跟夫人跟我那个从不把我当女儿的老爷说，我也不会收回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