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铗鸣,蓄势发(1/2)
秦墨见侯君仪许久不说话,觉得有些尴尬,便说道:“这个……这,仪儿,这首词让你见笑了,我,我……我……”他发现自己即便满腹经纶也不知道怎么说。侯君仪道:“这首词,你是送给我的吗?”秦墨一窘,随即故作玩笑道:“是啊是啊……湘江两岸第一才子的墨宝,送给你了可要收好。”说完,他自己笑了,发现侯君仪却没有笑的意思,就更尴尬了。他手忙脚乱地把字给给折叠起来,露出了盖在下面的一幅画,画中竟是一个如仙女般的妙曼女子。看到画中的女子,侯君仪感到这一刻自己的血脉都张开了,心如兔跃,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画中的女子俨然是另一个自己。红衫轻舞,罗袖迎风,眉目清秀,细嘴凝脂,真可谓:玲珑绣扇花藏语,宛转香茵云坠步。又有佩剑斜挂,羽带翩飞,娇弱身骨但飒爽英姿。侯君仪呆住了:“那傻书生居然凭脑子想就能把我画的那么逼真,难道他也在无时无刻地思念我吗?他也会在每一刻头脑中浮现出我的样子吗?”
秦墨窘得不知所措,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整日读圣贤书的人竟把一个姑娘画下来放在自己的房间,给人知道,岂不是……他没有想完就被侯君仪炽热的眼神定住了,那么的深情,勾到了他的魂里。
“秦墨。”她轻轻喊出了他的名字,他的魂仿佛快要飘起来了。
“你为什么要画我的像?”侯君仪的声音轻轻的,像春天的暖风一样轻缓。可在秦墨的心里却好象狂风般掀起了热浪,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很急促,他觉得自己不感正视她的眼睛。秦墨啊秦墨,堂堂男子汉竟要如此懦弱吗?忽然,他想到了湘江边的风,在耳旁轻轻吹拂……
“仪儿,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虽然我不会武功,甚至手无缚鸡之力,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秦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异常严肃,异常认真。
侯君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迂腐的他竟然有这么率真的一面。但不管怎样,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眼睛里似有一股热浪要宣泄出来。“原来他是真心地喜欢我,原来他是如此的深情,原来他真的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可是……”她不敢此刻就把要说的事说出来,宁愿多享受一会这最后一刻的宁静和幸福。
侯君仪慢慢走向秦墨,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他的胸膛单薄瘦弱,但是很温暖。烛影轻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是在梦里么?不,不是梦。侯君仪突然从沉醉中惊醒,这到手的幸福就让它失去吗?不,不要!她不能让他在这场无谓的党派之争中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侯君仪突然道:“你赶紧跟我走,远远地离开这里。”秦墨一脸惊疑,道:“为什么要走?你父亲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吗?他不是已经答应我父亲的提亲了吗?”侯君仪道:“不是因为这个,现在跟你细说来不及了,我们得抓紧,现在能不能走出临湘城都还是问题。”秦墨急道:“究竟何事,如此惊慌?你不说明白我不会走的,父母在,不远行,我还没跟我父亲禀告呢。”侯君仪叹道:“你这个死脑筋的书生,唉,是朝中和你叔父有矛盾的一股势力今晚要对你家不利,怕是要……”秦墨急问:“怕是要怎样?”
侯君仪只好说道:“怕是要满门抄斩。”她不敢说是自己的父亲和伯父是这场祸乱的主谋。秦墨拍案而起:“什么?我秦家向来本分,一直以德育人,以德亲民,从不触犯朝廷律令,且我秦家三世担任大学士,我叔父还是现任的观文殿学士,皇上对我家有牌匾恩赐。凭什么对我们秦家满门抄斩?王法何在?天理何在?”侯君仪苦笑:“真是书生意气。朝中皇帝年衰智昏,党嗣之争并非一天两天,三皇子、太子、王都监,谁找到机会都会置对方于死地。谁跟你讲王法啊?这次,三皇子请来的就是圣旨!”秦墨委顿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就这么走,我要告诉父亲去,要走大家一起走。”
侯君仪急道:“现在兵马估计已经进入临湘城了,你想全家都走是不可能了,你快跟我走吧?”秦墨正然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也要和秦家共生死,我绝不一人逃生。”侯君仪见说不动他,无奈叹道:“唉,你不走,我陪你就是了。”侯君仪坐到椅子上,思绪却很乱,一边是新欢情郎,一边是至亲血肉,等下伯父到了,该怎么面对两方。秦墨见侯君仪坐下,急道:“我的傻姑娘,你又不是秦家的人,等下若把你牵连该如何是好?你赶紧回家去吧,我想即便将我们抄斩,至少还有绑缚京城面见天子的机会,到时我一定会在天子面前辩白是非,你不要担心。”侯君仪仿佛很虚弱,挥手道:“好了,你别讲了。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顿了顿,又道:“难道今天你还不把我当作是你秦家的人吗?”
秦墨心头一暖,忍不住搂住侯君仪的肩头,说道:“不行,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不要受到牵连,对了,仪儿,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侯君仪一怔,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告诉他是她的父亲和伯父要害他们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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