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均势3（1/2）

吴音站在一家挂饰店前，晶莹剔透的玻璃，玛瑙，琳琅满目，她看向一旁墙角的熊娃娃，慢慢走了过去。

这是一只展示用的的棕熊娃娃，它颜色淡了不少，应该是摆在那里很久一直没人买，它的样子并不可爱，甚至因为它低着头，代替眼睛的扣子垂下，显得格外的孤独。

熊娃娃的时代已不在流行，谁又会看一眼陈旧的，表情悲伤的娃娃呢？它对面颜色鲜艳的佩琪才是现在的趋势，那只电吹风一样的猪正咧开嘴哈哈大笑，看着就很喜气。

吴音拿起它，抱在胸前闻了闻，然后把脸贴在它额头上，像是抱起一只珍贵的礼物。她用双手揉着玩具熊，露出幸福的微笑。

“这位客人，你要是喜欢这一款，我们仓库里还有新的，可以给你拿过来，这只是用来展示的，已经放了很久，上面还有很多灰尘。”服务员是个和煦的小哥哥。

按照常理，他是不该说出商品上有灰尘这种降低客人好感度的话的，但他看到吴音这个举动，想起了自己的女友，不免心生好感，就小声提醒，免得她的衣服弄脏。

【不用，这个就很好。它多少钱？】

吴音飞快的在本子上写出。

原来她不能说话啊。

店员给她比划着手势，示意八十块钱。

他看到女孩抓紧了手里的娃娃，躲开他的视线，店员想，她可能钱没带够吧。

“要不这样吧，你有多少？”店员还是微笑的看着她，“因为这个放在外面很久了，所以便宜点卖给你也行。”

吴音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一些硬币，递给他。

“一共是四十七块八毛。这个可能不太够啊，因为你把这个买走了，我们就要拿个新的摆在外面，时间久了就卖……”

店员不忍再说下去，他看到女孩就要哭出来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顾客，他听过，也见过很多衣着华丽的公子小姐，进来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他开心的帮她们打包，算着账。

而今天面对这个女孩，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去安慰她，还是找老板商量，父亲以前跟他说的那个遥远的贫苦年代，他们衣着陈旧，生活过得很拮据，面对喜欢的东西也只能拿在手里看看。

他突然有种女孩是跨越时空，才站在他面前的感觉。他准备跟老板商量，如果老板不便宜他就帮她买下来。

一个身材瘦弱却很高大的男子站在他身后，男子一把拎起店员，像提起什么物品一样。

“你小子！敢弄哭俺们大姐！”

店员回头，和墨绿色的眸子对上眼，男子操着一口地方口气的口吻，抬起拳头对着店员的脸就要砸下去。

他急忙侧脸闭上眼睛，以免鼻梁被砸到，然而拳头并没有落下，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只纤细的手腕，趣÷阁记本隔开了他和男子的视线。

【林修，住手。】

“可是大姐，这家伙欺负你诶。”

吴音摆摆手，示意林修松开店员，她放下手里的熊娃娃，对着店员鞠了一躬。

【对不起。】

“谁啊！敢在我店里捣乱！”一个中年男人从旁边的房间气冲冲走了过来。

他把店员拦在身后，指着林修骂道：“哪里来的野孩子，怎么这么没家教！你们父母怎么教你们的。”

【对不起。】吴音再次竖起来手里的趣÷阁记本。

“还装哑巴是吧！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买不起就滚出去，别在我店里耍泼，打扰其他客人。”

吴音再次鞠躬，她回头拉起林修，依依不舍的看了一样墙角的熊娃娃，它还在那里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真是晦气！碰到两个野孩子，衣服穿的那么穷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店长朝离开的两人嘀咕，他一边整理店员的衣服，一边说：“以前只告诉你有钱人家买东西时的豪爽，今天跟你讲讲他们这样的流氓，你以后碰到这样的人一定多加小心。”

“他们最喜欢团队结伴，一个人吸引你的注意，一个人偷东西……”

店长说的绘声绘色，他丝毫没有留意店员的神情，店员此时看着女孩离开的方向。她的背影在旁边林修的影子下，娇小无力，肩头似乎也为没能买到娃娃而抖动。

这份感情不是装出来的，店员明白，他想起女孩进店时的神态，她抱着娃娃时脸上幸福的微笑，还有她掏出钱时的忐忑……

他突然觉得眼前精瘦爱算计的人丑陋无比，虽然刚才他把自己护在身后，但这种把别人看的很坏的思想是不对的。

他突然回头，拿起墙角的熊娃娃。

“抱歉店长，我买了它吧。”说完他跑了出去。

店长滔滔不绝的话戛然而止，他望向自己店员追出去的方向，默默地从纸箱里拿出一只同款的熊娃娃，摆在了粉色的佩琪旁，他叹了口气，随后嘴角微微勾起。

“真是个傻小子。”

【谢谢你。】

吴音把趣÷阁记本放在胸前，她旁边的林修对着店员离开的背影鞠了一躬。

不用说太多，这只是一个员工满足另一个学生愿望的小小善举，他们心中都对彼此含有歉意，但双方做的事却并不是为了道歉。也许这种无声的交流才是最能触及心灵的吧。

“吴音姐，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四十块钱啊，他都说送给你了。爸爸说过，人家送给俺们的东西是出于他们的善意。”

【但是他也说过，我们不能白白接受馈赠。】

“好吧，爸爸可真是自相矛盾的人。”林修翻了一个白眼。

【沈月和安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