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剑一（1/2）

悟法一行人早早的离开了天王庙，这时庙里的尼姑也都一个个醒来了，她们穿戴整齐，开始了一天的修行。

小尼姑搓了搓手，又朝手上呼了口热气，才拿起扫帚扫起了庙门外的落叶，她扫得极其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山下小道上正走来一位黑衣男子，光着头颅，面色冷峻，看模样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和尚。

“哎呦。”

小尼姑只觉得脑袋上撞了一个硬物，扬起头，才发现是一个人，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男子眼睛注视着小尼姑的双眼，不带一丝的感情，张口说道：“可以为我演奏一曲吗？”

小尼姑摇了摇头道：“贫尼不懂音律。”

“哦。”

男子脸上充满了落寞的表情，缓缓的伸出一根指头，慢慢的朝小尼姑额头点去。

男女授受不亲，小尼姑想躲开，然而男子的手看似缓慢，小尼姑却从中生出了无力躲闪的错觉来，手指越来越近，她的眼前的景物也发生了改变，枯燥的树叶快速的变成了尘埃，眼前出现了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样子来。

“好美。”

小尼姑在在镜中看到自己身穿凤冠霞帔，头戴玉华冠，正亦步亦趋的向前走去，蓦的一回头，只见脸上的皮肉脱落，成了白森森的骨头架子。

男子轻轻的收回了点在小尼姑眉心的手指，小尼姑此时面带微笑，眉心处一点红印，手上拿着扫帚，呆立不动。

男子走进天王庙中，迈着轻快的步子，此时大多数尼姑都在自己房中默念经文，院子里只有寥寥几人在扫地，男子一一过去询问，他都询问了同样的问题，得到了各式各样的回答，他都是轻轻的一指点出……

“杀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女声在天王庙中传开。

男子此时已经走到了供奉天王老爷的主殿，抬头望着神像，不屑的笑了笑，手轻轻对着神像在空中划了两下。

“咔嚓”

神像顿时出现了两道裂口，一道在下，一道在上，裂口慢慢的扩大，最终崩溃开来。

这时十几个尼姑已经将主殿的门围上，手上持着长棍，一年长尼姑走上前问道：“她们们可是你杀的？”

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聒噪！”

说完话，男子手捏剑决，脚下踏着奇异的步子，没来由的大殿中刮起了一阵狂风，吹得殿外的人接连向后退去。

在她们眼中男子的头顶出现了百把锋利的剑锋，盘旋环绕，随着男子的动作，剑锋全都指向了她们。

这个敌人不是她们能够抵挡的。

“快跑。”

跑得了吗，剑锋咧咧全部飞刺而来，像是一场雨，猛烈而霸道，轰隆声不绝于耳，每个人的身上都千疮百孔，死相凄惨。

男子鼻子动了动，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他很讨厌血腥气。

天王庙因为苦难师太的到来而兴盛起来，苦难佛法高深，京中常有些贵人邀请她去讲经。

苦难此时在房中蒲团上静坐，背对着房门，眼睛看着墙上的“佛”字，岁月似乎并没有在苦难师太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美丽动人，她的模样在三十年前，便是如此，三十年后依然如此，或许再过三十年依旧如此。

房门“枝丫”一声被人打开，黑衣男子走了进来，看着静坐的苦难，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你来了。”

“我来了。”

打过招呼，随后两人默契的都不在开口。

沉默了一会，苦难道：“你其实不必如此，她们都是无辜的。”

男子冷酷的说道：“身处在三界六道之中，哪有什么无辜。”

苦难道：“三十年前你杀了我的儿女丈夫，三十年后你又灭了我的传承，难道还不够吗？”

男子摇了摇头：“我说了，我只要他。”

苦难平静道：“他已经死了！”

男子冷笑道：“我不信，你可以不说，不过我总能找到你的，我要和我一样永远的孤独寂寞，你是如此的善良，你的心一定很痛吧。”

苦难微微握紧了手上的念珠，片刻后缓缓松开，道：“阿弥陀佛，你还是少造些杀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