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宿（1/2）

茯苓的尸身如何处理成了个难题。

三念始终未与那位身份成谜的男子说话。要感谢或是防备，现在还无法下定论。若救自己是出自善心那么现下呆在他身边，一可保性命无虞，二也可借他打探李郎中的消息；若是另有所图，自己现在应该还有用处，否则昨夜里将自己打晕和茯苓扔作一处便可了事。

念及茯苓，三念又是一阵伤心。自丁婆婆死后，三念便再无呼天抢地地嚎哭过。今晨茯苓身子冷透，三念埋在他颈根想哭出声，却发现自己徒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子出门带来些替茯苓暂时掩尸的席卷，将他安置在弃屋一角，让三念且等李郎中的消息。

一连几日都没有李郎中的消息，柳逸也像凭空消失一般不见踪影，虽是严冬，茯苓的尸身也已经到了不得不下葬的时候。清平和三念商量着入夜将茯苓带出城外安葬。

是日夜里，二人很顺利地出了城，也许是得益于清平连日对城防值守的探查。

茯苓被葬在丁婆婆墓旁，不得立碑，三念就捡了几块卵石垒在坟头以做标记。

清平看着三念跪坐在坟头发呆，索性掀了衣摆坐在了近旁的空地上，托腮唤道：“三念”。等他回头应声，便凑近了些：“那日你寻死，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三念闻言一愣，脸腾地红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神飘到自己鼻尖支支吾吾。清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今晚回不去，得找个地方歇脚。”

“到丁婆婆家去吧。”三念一脚迈在前头，走到半路回头道：“清平先生，在村子里你可扮作我师父柳逸吗？”

“这又是为何？”清平只是笑。

“等到了你自然晓得。”三念扭过头去继续走起来。

清平暗自好笑，三念倒是没有一点求人做事的样子，说不定还觉得让自己假扮大名鼎鼎的柳逸是一份殊荣。

算了算了。就随他去，想着赶快几步，搂上他肩头，低头凑近三念耳旁：“倒有点回家省亲的架势。”挨了三念几记眼刀子，他笑得更放肆，“你脚程太慢，还是我带你到村口吧。”说罢拦腰把三念扛上肩头，一踏尘便腾出去。

三念起先还想挣扎，后来想想这么被扛着也不用对着清平的正脸，少了些许尴尬的气氛。若换做前几日，自己定然在清平背上笑闹不停，只是茯苓刚过去，自己心里还沉着一股子哀怨的气息，始终笑不起来。思量间，已经到了丁婆婆所居的无名村落。

三念方踩稳了地面，一面问清平：“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村里？”清平一笑：“这村里小河近。也不知是谁心善，把你从水里捞了起来。”原来是他。可柳逸又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