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启程（1/2）

晨起清平带三念在城内购置了些必需品，到城中客栈洗净头面，三念一面擦脸一面囫囵问道：“此番去哪儿？”清平放下茶碗，替三念把擦脸的汗巾攀上架子，捏着三念的手到盆里，看似替他洗手，实是在他手心写道“有人”，一面着意道：“既然有诸多疑问，总是要查清楚的。”三念虽表面上淡然，背上的皮骨早就紧了一轮。

听清平说通国凌山中有一座交芦居，江湖上大小事或都能在此获得一些线索。清平也未曾到访，不过是一些江湖传闻。“说不定徒有虚名呢。”三念故作轻松。玩伴茯苓不明惨死，师父柳逸身份莫测，再是这清平先生不求回报的相助，甚至于因陆将军病症被困东昭的李郎中，无一不困扰三念。或许像清平说的一样，自己该忘记这些事情一个人过逍遥日子，但这些闯入自己生命中的人与事由不得他再退一步。

“清平先生”清平一听三念这么叫自己，便知道后面的话定是庄重严肃得紧，三念一脸认真，“当日救我出水的，究竟是你还是我师父呢？”清平狡黠道：“你猜呢？”

三念恨极了清平这副逍遥乐天的样子，扭过脸去不再搭理他。清平也不忙着哄人，收拾好行囊，挎上肩头推门道：“我可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来？”三念气得直跺脚，无奈却只能跟在他身后。

在马市要了匹通体锈黑的宽额大马，清平劳马主人换了个大鞍，还叮嘱着在鞍前侧加固了一层软垫。

马走出东昭后，清平方才和三念说起了正事。

早在故怀帝继位前，江湖中有一位声名贯耳的神医。让他在江湖中声名鹊起的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的易容之术。

三念忍不住插嘴：“是话本里那种能把男人化作女人面皮的厉害仙术吗还是把真人脸皮扯下来装在别人脸上的可怕邪术？”清平看三念听起故事来才像个可爱孩童，忍不住笑起来，“可没话本子里说的那么神奇。真人脸皮扯下来覆在人脸上哪儿还能动，肯定两三日就烂了。”

这位神医极少出手，行事也颇为低调。只是怀璧其罪，江湖上多有想找他易容的人，为善作恶的，神医都一一拒绝了。但不出一年，神医却惨死在家中，妻儿也未幸免于难，只听闻杀死他的是被他易容过的一名少年。多年后有人查出神医其实还有个徒弟，神医死后家中典籍书簿多为他这个徒弟保存起来。只不过当时众人都在寻找那名杀人的少年，没人记起这个无名的小徒弟。于是江湖人都猜测，神医的这个徒弟或许承袭了神医的本事。

“而据我所知”，清平压低了些声音：“铁军之所以不屠东昭，不仅仅是因为城内自反。”三念不由得说道：“是李郎中吗？”

“正是。”

“所以李郎中并不是为陆将军医治隐疾。而是被禁足在将军府，只不过李郎中现在仍然有他的用处，因此并不会有性命之忧。”三念自顾自地说。“现今通国几乎已经掌握全境领土，陆将军又为何暗中接养一个也许通晓易容的郎中呢？”

“暗中？”清平疑惑道。三念点头，“那天李郎中先是被人请出门，我跟在旁边，是往城西方向去的。李郎中看见窄巷里停着伞顶轿，才让我去寻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