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夜缒赤水（1/2）

天刚擦黑，清平便催促三念出门，三念疑惑道：“掌门不是还没有来吗？”清平闭上门却未落锁，“本就是要遣清涟离开，上路吧。”却是往赤水溪的方向去。

“大哥？”三念不解，清平却不答话，只是牵着他闷头走。

赤水溪淙淙作响，三念有些发怵，几月前那条金甲带的样子还时时出现在梦的罅隙，还好身边走着清平，不至于害怕到不敢前行。脚下青草发出细碎的响声，三念在黑暗中跟着清平向前，去往的方向大抵是赤水溪的尽头。三念从没到过那里，自从被蛇咬过之后赤水溪边他都不常来的。赤水溪临尽山头有一片人高的茅草丛，越过去后竟是不甚明显的向下的一段阶梯，前后不过十余阶而已，下到底后清平不由分说拦腰抱起了三念，又警醒着三念抓紧自己的包袱。

三念只觉自己随着清平陡然下落，慌忙闭眼，只觉耳旁尽是风声，疾速下落让三念心都堵上了嗓子眼。睁眼时，清平已经快降到底了。三念借着微弱的天光抬眼看，一条难以察觉的绳索从后山西北赤水溪的尽头挂了下来。

“大哥，原来你三月前说在赤水溪边埋雄黄。实是在准备这条路吗？”三念打了个寒颤。清平一低头，双脚踏上了地面，“更学士一来，我便觉得总有一日要用上这条路。”

“那我们为什么要走？还走得这么急呢？”三念虽隐隐察觉却还是不明就里。清平抬头看向山顶，“柳逸跟你说出伏时入山。恐怕此刻已经在正殿了。”

“大哥...”三念还想问些什么，清平一句“路上慢慢说”让他闭了嘴。

三念只跟着清平向前，耳侧是赤水溪悬泉飞溯之声，不禁再问：“大哥，这溪为何叫‘赤水’？”清平不停步，“后山西北山崖崖岩赤红。此刻天光幽暗不得见，昼间于此处便能见赤水溪挂瀑而下，如悬铁水。当年师父见此景，名之‘赤水’。”

林密不见光，清平点燃了先前准备的火把。清平道：“此处多有猛兽，你可跟近些。”昨日刚下过雨，林中层层落叶下还是湿答答的，不一会三念的鞋袜就湿透了，很是不适。三念的脚在鞋袜中打滑，走不了多远就被绊一绊，总是清平听着他的惊呼声抬手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