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蟒草娘（1/2）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白玉郎便与促菊日日形影不离了，促菊对白玉郎的情感与日俱增，她经常以自己艳丽的身姿诱惑白玉郎，白玉郎虽然能感觉到公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但并未多想，因为她看到公主手上有那柄刻有“蝌蚪姬”字样的匕首。并且这个假公主还时不时的与他假意密谈如何刺杀朱厚照的事。这一点让他对这个假公主毫无疑心。促菊假冒着公主，欺骗着白玉郎与蝌蚪姬。将他们这一对有情人彻底的隔离开来。白玉郎一直认为眼前的公主就是蝌蚪姬，而蝌蚪姬则整日忙着宫女的活计对白玉郎产生了极大的憎恨，认为他是个薄情寡义之徒违背了信义。蝌蚪姬一直在寻找机会接近皇上。她以宫女的身份伺候着自己的生母刘姬，就连刘姬也没有看出来她身边的宫女已经被掉包了。还一口一个促菊的呼唤着蝌蚪姬，这也难怪，谁让蝌蚪姬与促菊的相貌相差无几呢，就连蝌蚪姬的生身母亲都看不出来。更何况是白玉郎了。

促菊和蝌蚪姬二人的生活质量可谓是颠倒了，蝌蚪姬的地位一落千丈，她扮演起促菊的角色来，过着促菊以前的生活。促菊在做宫女的时候，由于相貌出众所以得罪了不少其他宫女，那些宫女都十分嫉妒促菊。她们都不给促菊好脸色看，不过促菊的性子很烈，不容别人欺负自己，所以她从不吃亏。但如今换了心地善良的蝌蚪姬，她对宫女们的排斥就显得有些吃不消了，她虽然与促菊相貌相近，但性格正好相反。宫女们发现“促菊”这几日性情大变，变得软弱了不少。便合起伙来对这个假促菊变本加厉起来，她们将最脏最累的活丢给蝌蚪姬去干，蝌蚪姬没有办法也只能照做。而促菊自从扮作公主之后，每日品尝各色佳肴，身穿各种名贵的绫罗绸缎。她享受起本不属于她的生活来了，她变得十分贪婪。衣服每天都要换一套，各色各样的山珍海味每次都吃到胃胀。由于贪吃食物摄取过量，她的胃被吃坏了。皇上宣了好几次御医为她诊治，御医每次来都嘱咐她要少吃一些。朱厚照见“公主”食欲大增，便请来钦天监占卜，钦天监还是口称祥瑞。朱厚照才不再担心了，他还称“公主”胃口大开是国家兴亡发达的前兆。他看着公主比以前略短一分的眉毛和微微上翘的下巴赞不绝口，说比以前更加俊俏了。几年过去了，他早就已经把宫里还有个与公主长相相似的宫女的事遗忘了。假扮成公主促菊很享受如今美好的生活，她心想“若是没有那个长相与自己一样的公主，自己怎么也不敢妄想会拥有今天的奢华人生。”她的“未婚夫”白玉郎有时会向她询问打算什么时候手刃昏君，她逐渐开始对这类问题敷衍了事，因为这本就不是她所要做的事，她不仅不想杀朱厚照，还想阻止蝌蚪姬去杀朱厚照，因为朱厚照一旦被蝌蚪姬杀死，白玉郎便会知道是自己假冒了他的爱人蝌蚪姬，再想与之白头偕老就会比登天还难。于是，促菊为了不让蝌蚪姬行刺朱厚照，便赶在蝌蚪姬动手之前找来了一个京城里的巫女，想让她帮自己出出主意，使用巫术趁早治死蝌蚪姬。她觉得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蝌蚪姬，白玉郎则会永远不知道真相，对自己永远言听计从。

促菊找来的这个巫女叫做蟒草娘，蟒草娘的岁数虽然已经过了大衍之年，但她依旧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涂满层层的傅粉，嘴唇上点缀着朱红，额头上擦着鸦黄，脸蛋上还涂着胭脂。一副酒晕妆在她的脸上呈现仿佛失掉了原本的颜色，她看上去就像一只活鬼一般。使人见了作呕。这个老巫女坐着二人抬的花皮小轿，自皇城的西门而入，来到豹房内公主的寝宫。

蟒草娘扭动着臃肿的腰肢走到促菊的面前躬身施礼，她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让人闻了眼前一阵晕眩。

假公主促菊问：“你就是人们常说的精通降妖捉怪的蟒草娘对吗？”

“回禀公主殿下，正是老身。不过您言重了，精通二字万万不敢当。老身只是略懂一二而已。”蟒草娘用尖锐刺耳的声音谦虚的说。促菊忙用团扇遮在耳边，因为蟒草娘说话的声音着实太难听了。

“那你说说，你都捉过哪些妖精鬼魅啊？”

“老身自幼学习降妖捉怪之法，春天能捉魅人的花妖，夏天能捉捕虫的蟾妖。秋天能捉食穗的蝗妖，冬日里嘛，老身还能捉那冬眠的熊妖呢。”

促菊听到蟒草娘说能够捉住蟾妖心中为之一振，她心想“蟾蜍与青蛙相差不远啊，让这老妇人去降伏蝌蚪姬应该是件手到擒来的事。”

“蟒草娘，你有这样的神通，可愿意为本宫效劳啊？”促菊面带微笑的说。

“老身求之不得啊，公主殿下肯器重老身实在是老身百世修来的福分呐！不知公主有何见教？”

“本宫要让你留在宫中捉妖。”促菊二目微睁淡淡的说，两只玉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蟒草娘听后皱了皱眉：“老身方才走在皇城里，见处处紫气升腾，殿宇楼台呈现祥瑞之貌。实在不像有妖魔作祟啊。”

促菊闻言用手指了指北边。对蟒草娘说：“宫中真的有妖，就在那边。怕是你老眼昏花看不出来吧。”

蟒草娘走去北边的窗户手搭凉棚向那边张望，说道：“公主殿下，您寝宫的北边非但没有妖鬼之相反而还有神明之影啊。那团神明的影子万万不可惊动啊。”

促菊听后很不满意，把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吓得蟒草娘浑身一颤。只听促菊厉声说。

“那边是宫女们所居住的下房，宫女之中有个蝌蚪姬，她双目的瞳孔皆是蝌蚪的形状，难道她不算是妖怪吗？”

蟒草娘闻听先是一怔，后又翻着眼皮嘴中嘟嘟囔囔了一阵，掐起无名指推算起来。半晌过后她笑着对促菊说。

“回禀公主殿下，蝌蚪姬可不是妖怪啊，她可是玉清天外金华大将军之女。可诛杀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