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窗前听风起(1/2)
五月的洛宁,春意正浓,应是遥山上的冰雪已彻底消融,即使再狂的北风,也刮不来一丝寒意。
顾栩的小院儿在所有兄弟院子的后面,离前厅远了些,也还算幽静。
小院儿里的花花草草,大多都是顾轻院子里送来的。
从顾轻院子里移栽的紫藤萝,爬满了路旁半人高的竹篱笆。
她曾经跟顾栩说,紫藤萝的花成串,吊着更美,爬在竹篱笆上,藤多叶密,就看不见花了,顾栩却认为,竹篱笆才是风景,紫藤萝不过是装饰,不可喧宾夺主。
从此,对于顾栩院子里的花草摆弄,她便不再多言,也极少来。
驻足门前,轻叩。
顾轻:“栩儿,我来了。”
“进来吧,给你留门儿了。”从门缝里飘出的,正是顾栩娇柔的声音。
顾轻推门而入。
顾栩正背对着她,在柜子里拿东西,将东西放在桌上后,又亲自去将房门掩上。
顾轻蹙眉:“……栩儿,咱能别这样吗?搞得我好方,你不觉得咱俩像半夜私会的狗男女吗……”
顾栩啐了一口,横眉愠怒道:“你个死丫头,在外游学这几年,就学了这些个污言秽语?”
“这算污言秽语?好吧。说说,找我何事?”若这算污言秽语,那顾轻这个人得多浑浊啊。
一丝风从窗口飘了进来,顾栩觉得凉嗖嗖的,便给自己添了件很薄的披风,又问顾轻冷不冷,顾轻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顾栩坐回桌边,小声道:“那个……轻儿可是认识晋王?”灯火阑珊里的她,脸上略带红霞。
顾轻一听,竟问起晋王,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感觉不妙。
她没由来的不想承认,但顾栩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这么问,定是之前晋王来府上说过什么,被顾栩听了去。
她犹豫道:“额……怎么了?”
烛台上的火苗,几经风吹未灭,风停后,火苗又肆意窜得老高。
顾栩脸上的红霞又明媚起来,她害羞,吞吞吐吐道:“我……我……初见…倾心……”
好狗血的戏码,咋滴?这是姐妹为争一夫,要翻脸的前奏?顾轻如是想。
她目前虽与晋王有蜜汁尴尬,可好歹也是她的未婚夫,既然晋王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若皇帝是个有良心的人,不出意外,她早晚会恢复身份履行婚约,顾栩如今对晋王有意,这可咋办?
顾轻淡然道:“晋王有婚约。”
顾栩:“那郡主不是早没了吗?不足为虑。”
顾轻深沉的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他为何至今不娶?”
顾栩敛了敛眉,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为何?”
她对着顾栩摇头叹息,心疼:“栩儿啊,你太单纯了,晋王,他是个断袖!”
顾栩:“……?”
顾轻眉眼一挑:“不信?”她伸了个懒腰,语气慵懒,道:“你去大街上随意找个书斋,花五文钱买一本《南风录》,世人皆知。”
顾栩咬着下嘴唇,不甘道:“不,我要亲自问他,轻儿,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见顾栩眼底的那份决绝,顾轻心中挺佩服她的勇气。
这个时代,这样的女子,难道不该给她一个机会吗?
万一……顾栩看上的,真不是晋王的权利地位呢?
顾轻思量了一番,开口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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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栩的小院儿出来,顾轻手里捧着的,是离开时候,顾栩塞给她的一个严实的小包袱,顾栩让她回到院子里再看。
池塘里的荷叶成片,却连花苞也没一个,水中的锦鲤若隐若现。
顾轻坐在灯笼下的石头上,她把包袱打开,理出来两件肚兜,一件绣的是鸳鸯,另一件绣的秋菊。
顾轻垂下眼睑,顾栩送她鸳鸯肚兜是何意?
“呵,你这姐姐倒是有趣。”
顾轻回头,便见一个墨衣男子翩翩落地。
他眼角微扬,带着七分笑意,三分嘲讽。
顾轻再傻也能听出这是反话。
她起身,慢条斯理将手中的肚兜装了回去,才道:“半夜不睡觉,跑来翻墙,王爷才是有趣。”
风吟晅:“……”
看着晋王无言以对的样子,顾轻忽然觉得,自己对待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每次都显得有些刻薄。
她叹了口气,低头盯着手上的包袱,轻声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声音竟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
风吟晅没有接话,只是深深的望着顾轻。
烦心的事,顾轻没有与人倾诉的习惯,她也不知今儿为何会与风吟晅多说。
敛了敛心神,她抬眸对上风吟晅那双撩人的瑞凤眼。
风吟晅的眼睛确实不大,细细长长,眼梢微挑向鬓角,眼波流转,眨眼间,仿佛要颠覆黑夜。
顾轻总感觉风吟晅今晚的眼神有点勾引人的意思,她差点就……
她转过身,不再与之对视,余光却瞟向风吟晅,道:“轻功用得挺溜,你伤好了?”
风吟晅:“没有。”
顾轻一愣:“感染了?”
风吟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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