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健康储蓄 6（1/2）

周大妈说不出话，只看着刘行长露出一种似悲似喜的表情。周大爷胸口几下起伏，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也只轻轻地化成一句长叹般的寒暄：“小刘，你好啊……”

认识多年的老人,短短时间像被抽空了最后的精神，摇摇欲坠似乎再难承受哪怕一根稻草的压力，唯独望向身旁的孙子时眼睛里还能露出一丝神采。刘行长有一瞬的怔忡，随即很快恢复，仍然热情地笑道：“我还要开个会，您二老多保重。”

佳佳自进门后一直沉默，盯着银行大厅里不断闪着各类产品信息的广告屏幕失神。突然，他快步追赶上已经离开的刘行长，急切地问道：“打扰了，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刘行长讶异地看一眼面前瘦弱的少年，知道这是周大爷的孙子，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温和道：“那长话短说吧。”

周佳佳把内心想了很久的问题表达出来：“请问，我要存多少钱，每月的利息才能保证我跟我爷爷奶奶基本的生活呢？”

刘行长被这个抽象的问题怔住，略一思索很快笑道：“这不太好说吧，每个人希望的基本生活都不一样，”刘行长微一踟蹰，语速很快地继续“这么说吧，如果按这个城市的最低收入标准计算，大概五百万存个长期每月利息能达到。”

少年一言不发，脸颊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颜色，似乎是有人嫌青春的色彩太耀眼，涂上厚厚的一层隔离板遮住光芒。

刘行长被这种与年龄不相称的黯淡勾起一丝怜意，觉得这个心事重重的少年有些想不开，其实再过十年二十年，这些都不是事儿，说到底也不过几十万而已。于是临走前又补上一句：“小伙子别多想，你还这么年轻呢。”说完，大步流星地上车离开了。

周佳佳站在栽满杨树的街道旁，繁茂肥厚的枝叶把阳光分割成一块块的形状，好像数学课上总是算不出面积的几何图形。佳佳想起妈妈说他不用学数学了，好好学艺术就行。然后紧接着妈妈就要抱怨学费贵，再咒骂两句老糊涂，或者说爸爸没本事，末了再感叹几句钱难赚，让自己务必好好学习。想到这里佳佳突然觉得开心，自己的健康起码相当于五百万呢，毕竟现在爷爷奶奶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