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武装领域（1/2）

天下有所谓宝具者，分为两类，一类武装，一类奇异石。武装是人谋，奇异石则是天赐。

奇异石种类繁多，其中有晶石一项；所属驳杂，有‘幻术系’‘侦缉系’两目。

幻术系晶石里，有一种存有迷障，专用以掩饰迷惑的晶石，叫做‘迷障晶石’。

而在侦缉系奇异石里，还有叫做‘真理之镜’的晶石，天然幽黑，几乎不能透光，但人佩戴后，可以借此破除迷障，认清本质。

这两种晶石，都是被列为禁物的宝具，非万金不能得，而且常常有价无市。但这样的晶石，老头就有一个，是真理之镜，平日当成墨镜戴着；而那少女也有一个，就是挂在胸前的坠子，那是迷障晶石，用来掩盖少女的真实模样……

所以，老头看得一清二楚，那少女，分明就是魔兽本尊！

他的影子借着笛声，重新变成黑雾，从钟楼上飘走。他脸上毫无血色，除了老年斑病态地发红，皮肤却惨白如纸，自影子飘走后，连灵魂也似空荡了，只剩个躯壳，在吹奏笛声。

他的笛声就像人遗留在地面上的影。影的确存在，但没人会特别关注。只有全心在警戒的少女，才感到某种毛骨悚然的恶念，如发出嘶嘶啸声，从身后追来。

她猛然回头，秋日昏昏，冷风倦倦，路人晃荡来去，挺如直尸般。每个人的脸，都被泛红的夕阳蒙住，表情有些模糊，只是看出嘴角上挑。在笑，或者在说话。

她在笛声中，似乎听到了许多碎碎念念的声音。她竟没有意识到诡异，而盯着路人的嘴巴，企图读明他们的唇语，终于，碎碎念念的声音渐渐消失，只剩下一声声：“吃，吃，吃！”

那些嘴巴蓦然张开，仿佛粗暴地将脸孔撕裂，从黑洞洞的嘴巴里，发出尖利的大喊：“洒家要吃了你！”

少女震骇之下，神魂一醒，眼前哪里有什么路人，竟是十几个黑漆漆的人形，张着大嘴，嘴里喷出一团团黑雾。

她忙扫视四周，发现自己所在一座高楼的天台上，目之所及，尽是灰蒙蒙的烟幕，遮天蔽地，不辩方位。

少女指着黑雾，惊叫道：“你是谁……你！”话音出口，她脸色猛变，双手在胸前一摸，竟没有摸到坠子，又摸遍自己全身，怔忡道：“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

十几团黑雾完成融合，打开黑洞洞的腔口，送进来一人后，黑雾又慢慢消逝干净。

这人穿着黑长褂，戴着墨镜，手提一壶茶，看扮相还是那个老头，却年轻了几十岁，是个青年模样。

听到少女的尖叫，青年嘬口茶，将自己的手，反复看着，慢悠悠道：“你身为武斗家，武装领域，总该到过几回吧？”

少女闻言目光直直地道：“武装领域，那是神魂层面的战场……这么说，你想夺走我的武装？为什么！”

青年笑道：“你好机运啊，小小年纪，竟操控万象级的武装，还如此招摇，岂不闻怀璧其罪？”

少女瞪着青年。

那青年抢先道：“小丫头，你若想报出家门来吓唬洒家，尽管试试看。你就是摄政大公的女儿，今日也必死无疑！且在这武装领域，谁又能知道是洒家动手？”

少女咬牙道：“这武装，你拿得走便拿去好了！”

青年只当她在放狠话，狞笑一声，提身便猛扑过去。少女吓了一跳，仓促间只得打滚，犹有三道凌厉的掌风追近，尚未临身，就震得她双耳嗡鸣，连忙手脚并用地滚出十几米外。青年冷笑道：“原来只是嘴硬！”又杀将过去。

虽然他的拳脚功夫，经年不用，已经有些生疏了，但比只能在地上狼狈逃命的少女，还是要强上许多。那少女被逼得急了时，拿后腿猛地一蹬，就兔子般到处乱窜，嘴里拼命喊道：“你要武装，我给你！何必和我动手！”

青年如何信她，只管猛打猛攻，少女不堪忍受，突然嗷呜一声，站直身子叫道：“你别欺人太甚！”

“就便欺你又如何？”青年仍一掌劈来。

那一掌含着崩字决的劲道，虽不及真正的崩劲，但掌风吞吐，也刮得人脸皮生疼。少女抿了抿唇，见掌风实在太怕人，呜哇一声飙出泪来，哭喊着继续逃跑。

“你休跑！”

“就跑！”

“给洒家站住！”

“鬼才站住！”

少女的兔形身法，并非一无是处，青年渐渐发现，自己每每要打中她，都被这灵巧的身法躲闪过去了，不由五内焦躁，先是喊，乃至破口大骂，最后两人都憋着劲地猛追猛逃，就这么竟然磨叽了好半天。

经过对耗，青年再也用不出掌风凌厉的攻击，而少女偶尔还会撕巴那么一两招，并不是一味在逃跑——主因是少女也没了体力，跑动中使出的兔形身法，也不肯深蹲以后起跳，只是象征性地撅撅屁股，跳也跳不出多远，那意思就是意思意思，以表明自己还能用身法。饶是这样，青年仍苦于追不上她。

事实证明，青年的拳脚功夫，也高明不到哪去。

两人对面粗喘。

少女道：“不如你放我离开，我们用武装再打过？”

青年哑着嗓音，道：“好……只先让洒家咬一口再说！”

少女暗骂变态，破口骂道：“我们就耗下去！耗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