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严肃的问题（1/2）

我虽是欣然地带着歉意睡去，可到我醒来却完全释怀了，狼吃羊，有什么错！我依然轻身去我的森林，这次没有狼跟着，“桔子小姐”果然信守约定，约定？我们并没有约定，但显然，她很守信。尽管昨天战果辉煌，作为狼是不能坐吃山空的，我同时看到几条狼出洞向昨天的方向奔去——今天我起的还算早。

对了，我也该换个方向了，可立刻，这个念头就把我和昨天的情景联系起来，愧疚又涌上我的心头，但要淡的多。想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去那个方向，人不能生活在逃避中，狼也一样。

我兴致勃勃地走了一段路，终于迷惑，这毕竟对我来说是一条陌生的路——去时我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回来时我却沉浸在痛苦中，对于我这只靠眼睛认路的狼，就和没去过一样。然而我照样往前爬，开拓才是生命的真谛嘛。

让我想想，应该是那个方向，我向来不是一个路痴，这感觉应该不会错，果然我沿着这个方向到达了昨天的战场，绿色的草坪上还沾着羊的血迹。当然有淡淡的伤感，然而更加淡了，强者生存，弱者淘汰，本来如此！此刻我又仿佛一位将军站在自己经历的战场上发出对生命的感慨。

这是人的活动，而我现在是一匹狼，狼就该去寻食，可我一望，这纯然一块草坪，那些羊也真是愚蠢，竟到这种没用屏障的地方送死，可能这里的草比较肥，可我是狼，不吃草，这些草失去了那些“伯乐羊”也只好在风中慨叹自己“无用武之地了”。

我于是继续前行，隐隐的前方又有一片森林，森林是好地方，我于是欣然奔往。

这座森林似乎也欢迎我，把一盘美味放在她的入口，一只兔子，她是我的了！正当我高兴，她忽然不知去向，可恶，你竟不愿去天堂么？——当然不愿意，她还未活够。这是我第二次让食物从我手中逃脱，第一次是只兔子，第二次还是一只兔子！好像我天生就吃不到兔子，我偏——嘘，一头鹿！以我特有的“魅力”，我知道她跑不了，但这只是不是也会投怀送抱呢？——她跑了！小东西，你敢跑？我飞快追上去，只见她矫健地在丛林里穿插，像是和我捉迷藏，我真想说，我认输，换你捉我了，可她没有那么蠢。我知道这是实力的竞争，我赢了，她就活不了；她赢了，我就吃不着！我的“暗度陈仓”之计此时是派不上用场了，因为没有狼帮我“明修栈道”，我于是满脑去翻三十六计，以逸待劳绝对不行，而“美人计”实在……最终却让她金蝉脱壳，我于是很懊恼，这污点若被那两个“水果”知道，他们就不会称赞“太棒了”，等等，这又有什么关系，可见人的虚荣心还在我脑中作祟，而我是一匹狼，这样想我倒是有些释然了。

看来我的智慧也是属于群居式的，我这样想，继续往前爬。这种探险的感觉我做人时倒是很向往，而此时有些厌倦了，我难道就这样度过我的余生吗？不，我现在是一头拥有人的智慧的狼，我要用这智慧创造一个狼的文明——人在失意时总爱想一些深刻的问题，我曾做过人，而且同样的，在眼前利益到来时，伟大的计划就要烟消云散——又一只兔子！这次我一定要一雪前耻，趁她没发现，我先上了！她立刻竖起耳朵，听到动静马上开溜，然而不幸的，这次上帝对我的偏爱略多于她，嘿嘿，小家伙，你祈祷吧！哦，不要再用你红宝石的眼睛企图勾起我的良知了，在饥饿面前，一切倒下！小东西，为你能成为一只特殊的狼的食物而感到光荣吧！——我终于对一只兔子下了毒手，可见我渐渐可以成为一只真正的狼了。

吃饱了的我继续前行，心情要好得多，人得意时心情舒畅，狼也一样。“阳光明媚啊，”我感慨，可觉得不对，抬头一看，空中已悠然飘着许多白云了，而太阳似乎也躲到云后幽会去了。我爬向树林深处，大概做了狼，胆子也大了起来，有恃无恐了，然而又恐惧万一有老虎这种比我更猛的动物出现，我恐怕会命赴黄泉，但好奇心总比恐惧心大一点，就凭这一点我就不要命地往前爬，“大不了逃跑嘛。”我倒是想得很开。

渐渐听到了水的声音——音乐！哗哗的声响从绿色的林中飘来，真是太妙了！我继续往前，一条河就展现在我眼前了，我真想跳进去洗个澡，可看那水势恐怕一去不复返。被这样的天堑挡住了去路我能怎样呢？我原路返回，心想明天再另寻通道，反正我做狼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若忽而我变回人，那更好！天也晚了，再加上太阳不务正业，我的旅途到此中断。

“嘿，兄弟！”又不知哪里冒出鬼叫，望去确是两匹狼一前一后地爬过来。

“你们好啊。”料到它们应该是同伙，我也上前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儿？”其中一个毛色较黑的这样问，我怎么在这儿？荒唐，就你们可以在这儿，偏我不能？黑鬼，别小瞧人。

“今天天气不错。”我偏牛头不对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