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崔袅袅之死/2(1/2)
回到别苑,白非也比她们更早回来。
“子鉴兄今日在翰林当值,我已留王奎在那儿。”
拾酒便把在醉花楼探得的,说出来。
小厮巳时去崔袅袅房里打扫,发现崔袅袅倒在地上死了,而有一男子也倒在一旁,受了伤,想必便是大运茶庄的管事李福海。但其间,住在同一层楼的唤碧,却说没有听到任何响声。楼下的柿子树被人踩过,花圃还有男人的脚印,是轻功借力所留,并且,三楼屋檐上有一处瓦片破裂,上面沾有些许泥土。
拾酒把带回来的瓦片给白……给延芳看。
“果然是有泥土,看来,有人从花圃,经树枝,飞到上面。”延芳说。
“可我又上去五楼看了看,并没有脚印。”
“会不会是有小厮打扫了?”
“这倒不该,崔袅袅门前的地板和栏杆比唤碧门前的要干净。小厮发现崔姑娘死后,怎还会特意打扫呢?”
“那就是凶手特意擦了,想毁灭证据?”
白非也一言不发,听着拾酒和延芳的猜测。
“白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公子用折扇敲了敲掌心,说:“我只是担心子鉴兄。”
“噢对了,唤碧今天说了,昨夜请崔袅袅去抚琴的是刘大人。”
“方才唤碧姑娘说的时候,我没有告诉拾酒姑娘,刘大人应指的是刘清量,当朝吏部尚书,掌管百官考核。”
“那……是很厉害的官?”拾酒对尚书一职没有概念,但一听掌管百官考核,就知道是个厉害的主儿。
“不单如此,他还是皇后的娘家人。”延芳补充道。
“如若留下脚印的人是凶手,那么他一定也是个轻功高手,手下能有高手,想必主谋非富即贵。”拾酒又想起做过的梦和看过的话本,“或许,是刘夫人呢?唤碧说过,刘大人在捧崔袅袅,而刘夫人又是个厉害的人物,她对崔莺莺也不可能毫不在意,况且,她也有足够的权利驱使一个懂得武功的人。”
“拾酒姑娘,推测得不无道理。”白非也日常捧场……
此时,明远和彭律也回来了。
彭律说,李福海自少年起便是茶庄的学徒,一步步做到了管事,此前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家中有一贤妻李顾氏,在他早年困顿之时都未曾离开,膝下有一爱子,已经十岁。这么多年,家里一直和和美美,邻居也未曾听过任何争执。
听闻李福海扯进了人命案,李顾氏先是惊慌失措,复而又痴笑落泪,把彭律吓坏了。
“李顾氏疯了不成?”拾酒问。
彭律当时也这么以为,待李顾氏回过神来,才得知真相。
李福海与夫人举案齐眉,和睦顺遂了这么多年不假,但约在一年前,李福海夜里总是很晚归家。李顾氏渐渐觉察,一日便从茶庄跟踪与他,赫然发现多年恩爱的丈夫偷偷摸摸进了醉花楼。李顾氏一时愤恨不已,只想冲进去与他辩个清楚,她是哪里对不住他了。可是……李福海是从后门进去的,他的相好乃是一名男子,名唤流风。
李顾氏没有直接戳穿丈夫,隐忍了半月有余,自己的丈夫依旧晚归,但心情总是好的,眉眼之间是她多年未见的欢快,但当目光撞见李顾氏,眼里的光总是又灭了,有些躲藏和愧疚。
有一夜晚归,李顾氏再也没有忍住。直接发作,声泪俱下地质问李福海,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到底哪里不如那个男人……竟然是个男人啊……为何要如何作践折磨她?李福海早知有今日,便和盘托出,他也是见到了流风以后才明白,自己原是喜欢男子。这些年,李顾氏照料自己,日子如水平淡,已经是亲情了,但是流风却是唤起他心中温柔的存在。
李顾氏让李福海休了自己,李福海摇了摇头。李顾氏又让他与流风断了来往,李福海还是摇了摇头。李顾氏陪了他大半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还是自己爱子的母亲,早已是亲人,自己会敬她、侍奉她一辈子。
从那以后,二人分榻而眠,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但末了,李顾氏还是请求彭律救救李福海,她相信他不会杀人的。
“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儿的爹,是我这辈子的天啊。”
听彭律讲完,大家都没有说话,安静得令人有些尴尬。
延芳回过神来,不合时宜地问了句:“那他亏损的那些账目?”
……
彭律答曰:“据李顾氏所言,李福海包了流风一整年。”
醉花楼是京城里有名的销金库,包一整年,可不是得花好多钱……
白非也点了点头,说:“明远,你那边如何?”
明远去了官府出打探消息,好在京兆尹赵乾洐早年在西南当过父母官,受过白鹿山庄的恩惠。明远表明身份及来意后,便将案情告诉了明远。
从案发现场来看,崔袅袅衣衫凌乱,手执烛台,烛台上沾有血,而李福海就在一旁,额头有一处伤口,按形状来看,正式崔袅袅手中烛台所致。烛台纯铜打造,很有分量,砸到李福海额头,便昏迷了。仵作验尸,崔袅袅乃是被房中的剪子没入心口而死,而李福海手中正好拿了那把凶器。李福海醒来后,拒不承认,他说自己是到了醉花楼里来,但不是为了崔袅袅而来,更不会杀害她。而自己是突然间就晕倒了,醒来便在了官府,并不知其中有何事发生。
“那他过去,定是为了流风。”拾酒推断,“他既喜欢男子,那断不可能是为了轻薄崔姑娘而失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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