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冒名(2/2)
死了五十九口人啊。想着都起鸡皮疙瘩。
那警员见他一脸愁容,搭上他的背,直接往酒楼那边带,“头儿,我跟你说,你要再不露面,副局估计得把包厢给砸了!他最听你话,你哄两句就完了。走走走!”
柳叶酒楼。
镇上最好的酒楼,招牌是九月酿。
这是陆一鸣以前除了赌坊最喜欢的地方。
但他自从去年那件事后,再没有来过。就连酒楼大门前那条路都避着不走。
在楼前蹰踌片刻,想到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是文渊不是陆一鸣,这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所幸一路并没有遇上柳家的人。
刚到包厢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个人在破口大骂,骂声宏亮震天:“郑清河那小子还没找到?他要那具女尸有什么鸟|用!想要女人不会上窑子吗?啊?我要是找到他非看看他底下二|两|肉是不是还在!”
在警员眼色示意下,陆一鸣挠了挠头,推门迈了进去。
“吱呀——”
骂声嘎然。
里面坐着一桌子穿制|服的齐齐望过来。
靠窗的主座上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大块头,留着短寸,长得周正凌厉,额角处一道刀疤更添几份阳刚之气。听到门开转头半张着嘴望向陆一鸣,看清人后笑了,“你小子,再不回来我都要贴寻尸启事了!”
这声音,正是刚才骂人的那位。想必就是“副局”了。
陆一鸣小心地赔着笑脸,“昨晚喝大了,借宿在朋友家里。”
李飞云也没跟他计较,拉过一个椅子放在自己旁边,示意他坐。
陆一鸣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文渊,在副局面前还算是个红人?一屁股坐下。
李飞云下一句话就把他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你上次说的那个伙计,人找着了么?”
什么伙计?!
陆一鸣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抄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嚼了嚼才道:“没找着。”戏嘛,既然要演,自然得做足。
李飞云叹了口气,“妈了个巴子!”又宽慰似地拍拍陆一鸣的背,“不怪你,都怪那个陈谨之,订的什么破期限。”
席间有人说道:“那个陈谨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家死得就剩他一个了,他还笑得挺开怀的。尸体他就来瞄过一眼,眼泪都没流过半滴。”
另一人接道:“……难道,这个案子跟他有关?”
“总不能是,为了谋夺家财,把全家给……?”
其它人纷纷附和。
李飞云摇头:“凡事得讲证据,我们空口瞎猜是可以,可是没证据,说了也白搭。”
席间一屋子人边说案情边喝酒,最后也没研究出什么新思路,倒是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
陆一鸣就在这酒席间左右逢源,谈笑风生,关键时候打哈哈,把案情和这些人的姓名身份了解了个大概。
末了倒在桌上,假装醉得不醒人事,由警员送回了县城的家里。
等送他的人一走,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总算知道他住哪儿了!
环顾四周,心下一凉:这地方,就一床板,加个饭桌,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大冷的天,床上的被褥还没有陆一鸣一件大棉袄裹着暖。
堂堂一个探长过得如此穷酸,也是可怜。
这好像还是个单间,也就是说,没家人?至少也是远游在外,独自过活。
陆一鸣对文渊的同情更盛,但转念一想,这对自己,兴许是件好事。
因为昨晚没睡,实在困得紧。搜遍了整间屋,总算从床底下的箱子里翻出几件外套,加上被褥一起裹着才勉强暖和起来,哆嗦着躺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冷,这一觉睡得极浅,半醒半睡之间,陆一鸣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不是陆一鸣,也不是文渊。
人人见了自己都要叫一声“云哥”。
美丽温婉的女人,给自己披上外套,劝说早睡。
古灵精怪的儿子,爬在自己膝盖,甜甜地叫着“阿爹”。
“哎,乖。”自己心中生起柔情万丈,应了一声。
转瞬间,这些场景被一场枪响击碎。
女人和儿子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一个额角有刀疤的男人举着枪,笑容狰狞:“老子就灭你全家,你能怎么样?敢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李飞云,你这是找死!”
枪声再度响起。
伴随着枪声,天地失色,眼前的事物渐渐化为黑白,最终变作一片浑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