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赵廷宜定计除草寇(1/2)
话说章州团练“银戟无敌桃花小温侯”****,率领四千军马强攻蜈蚣山。蜈蚣山地势险要,更有大大王“小孟尚赛扁鹊”陈信指挥有方,喽啰兵同仇敌忾。****一心以雪前耻,指挥军卒强攻十几日,死伤大半,大伤元气,无功而返。蜈蚣山也损失千余喽啰。
赵光义端坐章州衙门大堂。众僚属两厢排列。
****出头丧气跪倒堂前请罪,道:“下官无能,没能攻破蜈蚣山,请殿下治罪。”
赵光义众僚属,一个个暗自高兴,寻思:我等吃了****草寇多少苦头,解围章州他却成了首功之臣,这回真是老天长眼,叫他一败涂地。
王府司马柴钰熙思量:****本为草寇,更是见利忘义反复之徒,不如借此机会除掉以绝后患,出列道:“殿下!****虽有微功,但不该居功自傲,前番殿下不计他违令之罪,他却不知悔改,一昧贪功冒进,屡战屡败,致使死伤两千多官军,不杀****何以安抚死者亡灵!不杀****何以以儆效尤!”
赵光义的属下“五勇”之一的“健勇军客”傅乾落井下石,道:“柴司马所言极是,不杀****无以整肃军纪!”
王府的武将们齐声道:“不杀****无以整肃军纪!”一片喧哗声。
****胆战心惊,央求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损兵折将,赵光义心中并不十分气恼,他对新招安的****并不信任,以贼治贼,以寇制寇,****无论胜负都会削弱其实力,再想反水就失去了本钱;****确是见利忘义的小人,这样的小人往往比君子好驾驭,因为他有所求,没有人格底线,只要诱以货利,可以为主子做任何事情,当然也可能成为潜在的祸患,骑虎握蛇,非常人所能;就是要除掉****,此时也不是时候,章州厢军不堪一击,安国jun的两百残兵败将也是些无用之辈,就凭他们莫说剿灭蜈蚣山草寇,就是不被草寇剿灭就是万幸了。
赵光义站起来,摆摆手,众人不再言语。他缓缓向****走去。燕云恐怕****狗急跳墙伤害赵光义,急速上前挡住他,急促道:“要正法****,何劳殿下!”
赵光义推开燕云,严词道:“何出此言!众卿不会这么健忘吧,十几天前章州城危如累卵,王团练率领四千军卒勇不可当,把蜈蚣山草寇打的一败涂地,功不可没,昭昭在目!柴司马说他屡战屡败,孤王看来是屡败屡战,傅乾你说有几个像王团练如此顽强的!官场没有不败郎,沙场哪有长胜将?胜败本是兵家常事,尔等为何因王团练眼下小小的挫折而耿耿于怀?尔等足智多谋、武艺高强,不思同心戮力为孤王分忧、为朝廷效力,不顾同僚之谊党同伐异、相互攻讦、离心离德,这是败亡之兆!”缓和语气道:“朝廷有奸臣当道,章州有草寇之患,孤王能顶着这顶乌纱,全赖众卿鼎力相助,你们如此下去,孤王只好退居山林了。”把头上乌纱帽摘下来丢在地上。
柴钰熙、傅乾及推波助澜的王府的武将连忙跪倒,道:“末吏知罪!末吏知罪!请殿下责罚。”
赵光义道:“责罚能叫你们同舟共济为朝廷效力吗?”
柴钰熙道:“末吏蒙殿下垂训,如梦方醒,愿痛改前非,与同僚同心协力效命殿下、效力朝廷。”
傅乾及王府的武将齐声道:“末将愿痛改前非,与同僚同心协力效命殿下、效力朝廷。”
赵光义略展笑颜,道:“众家爱卿免礼平身。”
众人缓缓站起。
****仍跪着,激动得泪流满面。赵光义给傅乾使眼色。傅乾走近,扶起他,道:“王团练,傅某赔罪了!请王团练捐弃前嫌,同心并力为殿下效命。”
****略有得意,起身,道:“为了殿下,下官愿赴汤蹈火,区区委屈何足道哉!”转首对赵光义道:“殿下,下官愿提属下兵马再攻蜈蚣山,拿不得陈信贼首决不罢休。”
赵光义近前,双手整理着****的铠甲,和颜悦色道:“王爱卿连日厮杀,多有辛劳,休整几日,再清剿残寇不迟。”随令散衙。
章州衙门后堂。
赵光义坐在书案后,如坐针毡,愁眉不展,焦虑不安,不停转动手珠,寻思:蜈蚣山草寇依托地势负隅顽抗,****的虎狼之师连攻十数日损兵折将,自己的郡王大印、上任文书、节度使李玮栋仍在贼人手里,时间已久,定是纸里包不住火,传到京城,赵光美再趁火打劫,就是门师赵朴想保全自己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贾素站立一侧,思虑良久,安慰道:“殿下不必忧虑,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半个多月前陈信草寇何等嚣张,章州城危在旦夕,殿下运筹帷幄,只三日城下贼寇屁滚尿流望风而逃,眼下——”
赵光义“腾”得站起来。贾素一惊止住了话语。
且说赵氏姐妹及相府随从寄宿章州驿馆,闻得:蜈蚣山的陈信被****狂攻猛打,折去千余喽啰兵,无力下山杀富济贫,章州通往汴梁的官道也肃静起来。相府堂后官游骑将军“白面小霸王”胡赞恐怕夜长梦多,催促赵氏姐妹早日返回京都汴梁。赵圆纯若有所思徘徊不语。赵怨绒心乱如麻不停踱步。
赵怨绒焦躁道:“催!催!堂堂的相府的从五品游骑将军被区区蟊贼吓破了胆!”
胡赞对所答非所问的她斥责地不知所措,道:“二郡主,而今路上太平了,相爷等着郡主平安归来。”
赵怨绒道:“太平!你敢保证太平?若蜈蚣山的草寇杀将下来,你们谁可以匹敌!”
赵圆纯道:“胡将军别误会,怨绒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这章州曾是家父任职过的所在,怨绒舍不得离去,想多徘徊几日,已尽家父怀念之愿,一时心急,言语不周,勿怪;这样,你与军司李珂都、司士奚奎带领众随从先回汴京,给家父、家母报个平安,春蓉与我姐妹不日启程。”
胡赞忙道:“末将等领了相爷均令,保郡主东岳泰山进香,哪能把郡主独自丢在章州?万一郡主有所不测,末将死也交不了差!”
赵怨绒急道:“叫你回你就会去,啰里啰嗦像不像个丈夫!”
赵圆纯道:“胡将军大可放心,梁城郡王坐镇章州,其下属不乏足智多谋、万夫不当之士,再说梁郡王曾许过家父,将本郡主平安送回汴京。”
赵怨绒道:“胡将军不必多虑!有我和姐姐在,家父不会怪罪于你。”
胡赞还在犹豫。
赵圆纯道:“胡将军,趁着时辰还早启程吧。”
胡赞无奈带着军司李珂都、司士奚奎众随从整理行囊返回汴京。
身居驿馆的赵圆纯距离燕云当差的衙门百十步,虽近在咫尺,但终日见不到他的身影,但这百十步的距离给了她心灵上的安慰,从孤月岭荒郊野地燕云毙猛虎相救到背负她下绝壁崖猎金雕、凤愁涧斩蟒蛇-------在那脑海不停的回放。她寻思:燕云和妹妹怨绒定过终身的,各有信物为证,自己应该祝福才对——祝福,把他作为朋友、知音行吗?行吗?不行,妹妹怎么想;心里把他作为朋友、知音行吗?只是心里,把他深深埋在内心深处,没人知道,他知道吗?为何要他知道-------思绪万千,难以阻遏。
赵怨绒心里无时不装着燕云,在驿馆哪里呆得住,换上男装,每天在州衙门前转悠,远远看着燕云出入衙门的身影,心想:这般思念何时是个头!他心比天高,如何栓得住他?不,他曾许诺过“建功立业、立足成家”,依他的文才武艺何愁大功不建!到那时再不用这般盼念;到那时,他平步青云会不会另觅新欢,不——不会,他何等的老实忠厚,绝不是薄情寡义之流,日后会不会呢?-----浮想联翩,放任自流;燕云多次救过姐姐,他俩会不会相互爱慕?不会,他是学武之人,虽然中过文武双举人,但在满腹经纶姐姐眼里也顶多算是粗通文墨,怎么也不会志同道合,虽然救过姐姐,姐姐何等高雅,顶多是心存感激;他呢,更不会,面对闲雅超逸的姐姐早已自渐形秽了,安有非分之想!
这日,赵怨绒见姐姐将胡赞等随从打发回汴京,如释重负,喜不自禁;笑盈盈道:“姐姐!真是才思敏捷,三言两语就把胡赞打发回汴京了,没有他们聒噪,好不清静,姐姐来抚琴一曲,以示庆贺”兴致勃勃揭开覆盖瑶琴的天蓝色绫缎。
赵圆纯如何不知她为何喜悦,为了配合她的愉悦的心情,为了掩盖自己思恋燕云的心绪,含笑道:“好!少了聒噪,为妹妹庆贺”纤纤抬素手,抚一曲《高山流水》。
琴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委婉低沉,时而清脆薄亮,像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竹林…琴声穿过门外洒满铜绿的门环,绕进客栈旁的巷弄,滑进郊外的胡同,徘徊寒风凛冽的村口,在清幽的帘外,委婉连绵,悠扬悦耳,不绝如缕。
她用琴声排解心中的愁绪,恐怕他人知晓,恐怕那人不知晓,又恐怕那人知晓,粉腮羞红。
赵怨绒随着旋律练起一套“锦云灵花掌”,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起伏转折、刚柔相济、窜蹦跳跃、闪展腾娜,动作空灵、飘逸旖旎,充分体现了灵花掌迷人的魅力。
门外,微服打扮赵光义、庶民装扮的燕云驻足良久,凝听着天籁之音,欣赏着翾风回雪武姿。燕云恐怕耽误了主子赵光义的事,几次想打断赵氏姐妹雅兴,都被主子示意拒绝。赵光义虽然屏气凝神,不敢少动,还是被机敏的赵怨绒觉察到了。
赵怨绒嗔怒道:“何处呆厮竟敢窥视我姐妹!”
燕云急忙现身,道:“二郡主不得无礼,郡王驾临,快快见驾。”
赵怨绒见是燕云半瞋半喜,佯嗔道:“大英雄也有闲暇幸临这茅屋草舍,真是蓬荜生辉呀!”
赵光义从燕云身后走出,浅笑道:“相府双娥一文一武秀外慧中,技艺非凡,才华横溢,好一双扫眉才子,则平兄真是福禄双全,可惜本王没有这个福气呀!”
赵氏姐妹见赵光义驾临急忙施礼,寒暄一番,宾主落座,丫鬟春蓉献上绣茶。
赵光义给燕云递个眼色,燕云借故出房,赵怨绒尾随而去。赵圆纯明白赵光义有机密要讲,把丫鬟春蓉支开。
赵光义朝她躬身一礼,道:“多谢郡主运筹,招安****,解了章州灭顶之灾,请受寡人一拜。”
赵圆纯赶忙下拜,道:“折煞奴家了!殿下万万使不得,解围章州全仗殿下运策决机,奴家只是抛砖引玉,安敢贪天之功!”
赵光义道:“平身,圆纯温恭自虚功成不居大有先贤之风。”
赵圆纯起身,道:“殿下过誉了!奴家这雕虫小技,请殿下不要声张出去,若家父知道,定要训斥奴家恃才扬己。”
赵光义道:“孤王深知圆纯才美不外露,你自可放心;孤家有一难题,劳烦圆纯破解。”
赵圆纯道:“奴家才疏计拙,恐怕辜负了殿下的厚望!”
赵光义道:“圆纯切莫谦虚!前番以圆纯之计把草寇陈信杀得丢盔弃甲、铩羽而归,避缩蜈蚣山,但斩草不可不除根,现下陈信收拾残兵败将依靠蜈蚣山险要负隅顽抗兴风作浪,****率众多次清剿无果而终,请圆纯计将安出。”
赵圆纯见他屈尊敬贤,情礼兼到,怎好回绝,手里把玩着玉如意,蛾眉紧蹙,缓缓踱步。
赵光义静静坐着,期待着剿灭蜈蚣山草寇的神机妙策。
赵圆纯慢慢收住脚步,道:“殿下!您看这样可否?”
燕云远远站在屋外时刻等待主子召唤。
赵怨绒快步近前,道:“怀龙真是‘热蹄子马—一天到晚总闲不住’,比宰相还忙!见你比见官家还难!”
燕云道:“怨绒,我——官差不由己。”
赵怨绒道:“不由己!你一丝空闲都没有?我每天在衙门口看你,你装作没看见,是不是!”
燕云道:“我用心为郡王办差,哪敢分心。”
赵怨绒道:“借口,借口!看我一眼也叫分心。”
燕云道:“我——我没看见你,整天揣着重要的差事,目不旁视。”
赵怨绒道:“重要!你的事都重要,就是我不重要。”
燕云道:“我——我——”
赵怨绒倍感委屈,泪水潸然,呜咽道:“你别说了,都怪我有眼无珠自作多情。”
燕云见她十分枉屈,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安慰,更怕被旁人看见四下观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道:“怨绒,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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