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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杨崇溯紫石坡赴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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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恶虎山主将金枪会标方副方主“金枪万岁”杨崇溯要枪挑晋王赵光义,陡然一支箭破风而至,直奔他的面门,杨崇溯急忙闪躲,定睛一瞧:一个彪形大汉,身高八尺,白面皮一脸横肉,丹凤眼卧蚕眉;头戴卷云冠,穿一领衬黄罗袍,系一条嵌宝狮蛮带,著一对云根鹰爪靴,挂一柄龙泉剑,带一张鹊画铁胎弓,悬一壶翎批子箭,胯下照夜玉狻猊马,手提青龙偃月三亭刀,如风而至,高声断喝:“黄眼泼贼!休伤晋王,天子驾下入内内侍省押班(正六品)张靐张继恩来也!”

“金枪万岁”杨崇溯只好弃了晋王,来战张靐。张靐举刀朝他“泰山压顶”搂头就砍,势如海啸山崩,快如疾雷迅电。杨崇溯不敢怠慢,急用金枪“二郎担山”封挂。“嘡啷啷”一声花花四溅声如炸雷,两匹坐骑震得“唏溜溜”爆叫倒退七八步。张靐、杨崇溯二将震得两臂酸疼,在马上摇三摇三皇晃险些跌落马下。杨崇溯寻思:这下真是遇到对手了,急忙抽招换式,“扑楞楞楞”金枪抖动向里进招。张靐抖擞神威,青龙刀使得跟风车相似,扇、砍、劈、剁、削、斩、撩、滑,招招紧逼,三盘削,反手削,刀刀致命。杨崇溯掌中大枪舞如漫天梅花飞舞,出枪如电,收枪如虎,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阳手枪,阴手枪,枪枪夺魂。你来我往,这一个左打蛟龙戏水,那一个右打枯树盘根;一来一往有如深水戏珠龙,一上一下却似半岩争食虎;左盘右旋好似关公敌吕布,前回后转浑如敬德战秦琼。张继恩忿怒青龙刀只望顶门飞,杨崇溯生嗔虎头抢。这一个往前打猛虎拦路,那一个往后打毒龙舞爪。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显然张靐经高人指点并非十多年前在鸡鸣县梅园镇八兄弟比试武艺的气象。二人恶战五十余合不分上下。杨崇溯使出了杨家枪绝技“七芯梅花落英”枪法,怎奈大战多时,抢的速度力度有所折扣,没有伤到张靐。仅此把张靐吓出一身冷汗。这是见树林内窜出戴兴、桑赞、郜琼、王肇等将。杨崇溯见晋王援兵一到,张靐又是一个劲敌,急忙打马如飞奔回老巢恶虎山。张靐知道杨崇溯勇猛也不去追赶。

戴兴、桑赞早就认得“呆郡马”张靐,冷眼瞅他一眼不再理睬,与郜琼、王肇急急向晋王问安。晋王冷冷看看张靐,淡淡道:“多谢张押班救驾!”

张靐面无表情没搭话,对戴兴等道:“尔等都是晋王麾下的精兵强将,连主子都护不了!”

郜琼怒道:“你这厮好生狂妄!”

张靐傲慢道:“有本事你也狂妄狂妄!若不是洒家狂妄,你家主子能会无恙吗!”

张靐一句话噎得郜琼只等眼睛说不出话来,半天嚎啕大哭,道:“都是——都是郜琼无能,叫主子受惊!”王肇也跟着呜咽,真想一对孩童。

戴兴用手堆堆郜琼示意别哭,可他没感觉。戴兴道:“罢了!郜大痴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郜琼道:“丢人丢人!洒家顾不得,只是没护住殿下心里难——难过!”

张靐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好个夯货!”

郜琼道:“洒家哭,你还这厮笑!是不是和恶虎山的强贼是一伙的!”

张靐道:“幸亏不是,若是哪还有你哭的份儿。”突然止住笑声,心想五年前自己何不是一个莽汉,又比今日的他能强多少。

戴兴愤愤道:“张靐!你就是来羞辱消遣我等的吗?”

张靐冷笑道:“呵呵!洒家千里迢迢就是来羞辱尔等酒囊饭袋!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戴兴桑赞、郜琼、王肇气得恼羞成怒抄起兵刃就要动手。被晋王喝住,对张靐道:“张押班前来定有贵干?”

张靐道:“奉天子明诏前来定州监军。”甩镫离鞍下马冲晋王施礼。

晋王赵光义是定州招讨使,征剿金枪会的主帅。天子赵匡胤又给他派遣了一个监军。北宋监军的品级要比主帅低三四级,但权力绝不逊于主帅,有些时候可以处罚主帅。晋王心中疑惑,征剿定州金枪会已进入尾声,皇上二哥怎么给自己派了一个监军?这是和自己下的哪盘棋?唉!还算好,没叫涪王赵光美前来监军。

张靐身后十几个太监骑着快马也到了。晋王的残兵败将疲惫不堪陆陆续续聚拢过来。晋王下令就地紫石坡扎下营盘,歇兵三日。三日后,晋王升座帅帐,令众文武与新来的监军张靐见礼。张靐冷若冰霜,爱理不理,态度轻慢,连晋王也不放在眼里。众文武内心愤愤不平。前几日落荒而逃的燕云、****也夹杂在帐下众将的行列。燕云细细窥视监军张靐,从外表上看,是鸡鸣县梅园结拜的四哥,豪气冲天鲁莽不羁的张靐张继恩,是吗?眼前这位监军冷的就像冰雪堆成的,哪有四哥的一丝影子!如果是四哥又怎么成了太监?一个个问号在脑海里翻滚,无论是不是昔日的四哥张靐,此时都不能上前冒然相认。众将的行列里的马喑、元达也是这般想法。

监军张靐异常冷漠,众文武参见监军的礼节也变得只是例行程序十分简短,参见后各自慢慢退出帅帐,只有燕云、元达、马喑疑虑重重站在原地发愣,元达禁不住道:“继恩四哥!”

晋王一惊,还未退出的贾素、柴钰熙、刘嶅也是一惊。张靐一震,片刻,冰冷的面孔略带一丝温暖,道:“哦!是季通(元达)、怀龙(燕云)、少声(马喑)”元达、燕云、马喑惊喜。元达道:“四哥真的是你!可不是我们吗!”

张靐似乎不知道如何应对,道:“哦!哦!”转身对晋王道:“殿下!洒家还要巡察军务,告辞了!”回身对元达、燕云、马喑道:“恕不奉陪!”带着两个小太监出了帅帐。

元达憋不住道:“呸!还结拜兄弟呢!做了个太监的头儿就六亲不认,小人小人!”

晋王脸上浮起极其复杂的表情,沉入深思之中。燕云轻轻拽元达、马喑示意告退,二人领会,齐声向晋王“告辞”。晋王回过神,道:“哦!不急。张靐你们曾认识?”

元达愤然道:“认识这无情无义之徒!是末吏的晦气。”

晋王又以询问的目光看看燕云。

燕云道:“回禀殿下!五年前进京赶考路经鸡鸣县梅园镇巧遇张靐、元达、马喑、方逊、陈信等结为异性兄弟,五年全无他的音信,没想到今日相遇。”

晋王思虑着道:“哦!”抬眼见燕云、元达、马喑还站着,道“退下吧。”

燕云、元达、马喑应诺走出帐外。元达边走边骂“张靐腌臜势利小人,得志便猖狂,当初我咋就瞎了眼和这腌臜结拜!”

马喑道:“张——张靐——都都——都成太——太监监了——”(口吃)

元达愤然道:“活该!当初敬事房的太监不但断他的根更应该断他的头!”

燕云寻思道:“张靐不会不会像王戬一般吧?”

元达气恼道:“七哥!张靐腌臜看咱哥仨官卑职小形同陌路,你还不死心!你要攀亲自去,俺是不会低三下四求他赐见的!”

燕云被他误解,心中也是烦闷,也不和他分辩。晚饭已毕,燕云怎么也想不通张靐会变成如此模样,想去见见他,又怕元达、马喑耻笑自己攀附张靐,趁着他俩不在营帐,瞧瞧去见张靐。走到监军大帐外由小太监通报,得到监军张靐许可进帐施礼参见。张靐赶紧上前扶着他,道:“嗨!七弟我等八拜之交何须大礼!”

燕云对早上张靐的冷漠还难以释怀,道:“燕云一介白丁,天子近侍正六品监军大人能够赐见已是受宠若惊了,哪敢不如此?”

张靐面带愧疚,但也不便做太深解释,道:“七弟!这不是招讨使帅帐,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小太监早已将茶点备好,张靐、燕云分宾主落座。沉默片刻。燕云心潮翻涌,顾虑重重,于公一介布衣和天子六品近侍招讨使监军天差地别,没有公务交集;与私这是自己阔别多年八拜之交的兄弟,有千言万语要诉说;但今天毕竟双方位置变了,张靐真的念旧吗?

张靐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语气温和道:“七弟!东京一别五年了,这五年你是怎么过的?怎么来到晋王驾下?”燕云简明扼要诉说这几年辛酸苦辣,几经周折效力于晋王麾下。张靐感慨万千,道:“唉!出身卑贱低微纵使武艺非凡风华绝伦也是无路请缨,七弟久经磨难能够有用武之地也算是幸运。”

燕云虽然不想承认,但思虑张靐之言有礼,若不是方逊大哥死力向晋王举荐,若不是晋王法外开恩,自己早就被正法了;道:“四哥能走到今日,经受的磨难想必不必七弟少!”

张靐脸上痛苦的表情难以掩饰,长叹一声“唉!”饱经多年风雨磨练的燕云感觉到这一声长叹包含着数不尽的酸甜苦辣千难万险,但这一声长叹回答不了燕云询问。燕云以询问的眼神盯着他。

张靐道:“五年前咱们弟兄在京城分别后,机缘巧合在——”顿了一顿“在汴城郡王府也就是现在的晋王府办过差,后来——后来陆续随静天郡王慕云化龙、鲁国公曹国华、代国公潘仲询灭荆湖、吞后蜀、并南汉、伐南唐侥幸立下尺寸之功,得天子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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