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赵怨绒夜走白羊川(1/2)
燕云已经不是初出茅庐,江湖阅历也不算少,究竟什么令他心寒胆战呢?
且说燕云转身回头,见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衣披头散发之人,长发半掩面门,黑发白衣随风飞舞“呼呼”作响,给人以飘忽不定之感。黑发白衣随风飞舞“呼呼”的声音已经响了很久,当时燕云陷入极度焦虑之中,无所察觉。夜阑人静,谁会到这荒郊野外之处。这个时辰正说传说鬼魅出没的时刻,燕云怎会不受惊吓,慌忙“呛啷啷”抽出青龙剑,打起精神,道:“谁——谁?”声音在风中颤抖。白衣人“咯咯”长笑声音随风飘荡。更叫燕云毛骨悚然,惊魂未定,道“是——人是鬼?”白衣人“咯咯”笑声不止,许久方住,道:“我奉阎罗钧令,索你命的白无常,拿命来!”慢慢抽出宝剑。燕云顾不得思索,挺剑向前就要进招。白衣人捋开半掩面门的长发,道:“怀龙!可认得白无常!”
燕云睁大眼睛仔细观瞧,愣了须臾,道:“你——你——是你!”
白衣人“咯咯”笑弯了腰,笑得接不上气,片刻,道:“堂堂的开封府七品校尉竟然这般胆量,好不羞臊!魂儿回来没有!”
燕云又羞又恼难以掩饰,把手中的青龙剑猛地“呛啷”插进剑鞘。
白衣人道:“你这冤家!我这白无常要你的‘胆儿’又不要你的命,生啥气呀!”宝剑还匣,跑上去张开双臂抱紧他。
这白衣人燕云认得,不是别人正是恋人赵怨绒。赵怨绒如何来到这荒郊野外?
赵怨绒自绝阳岭野树林与燕云分手之后再没有见过面。燕云在绝阳岭怒闯涪王赵光美七道连营斩杀九员大将,千里护主保着赵光义回到东京汴梁,赵光义为了自身利益将燕云抛弃交给赵光美处置。赵怨绒从相府堂后官游骑将军胡赞得知燕云凶多吉少,找姐姐郡主赵圆纯求计,最后通过燕风使得燕云平安脱险。赵怨绒对燕云日夜牵挂。“公子登筵,不醉便饱;壮士临阵,不死即伤”。燕云过着不仅仅是刀光剑影刀头舔血的日子,更有来自官场明争暗斗暗流涌动的凶险,随时可能被主子弃之敝履,成为无谓的牺牲品,把自己买了还帮人家数钱呢,人头怎么掉的都不知道。越想越是为燕云担忧,日思夜梦,思念情切心思恍惚。可谓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不止一次求着姐姐圆纯想个法子去看望燕云。
赵圆纯对燕云何尝不是牵肠挂肚,只是不同于怨绒处处挂在脸上。官场权利角逐相互倾轧暗战绝不亚于风刀霜剑明战之险恶,对于燕云来说就是盲人瞎马。鱼游于鼎燕巢于幕,鱼在沸水锅里有,燕子把窝做在帐幕上。燕云处境危险而浑然不觉。她也试是想着寻找一个理由向父亲赵朴告假,与妹妹怨绒去西京走一趟。可是也巧,燕云随赵光义去西京办案这段时间,赵朴就没有舒心过,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通过蛛丝马迹观察,能体察到。几次使得她面对父亲欲言又止。这日听说,锁龙山长寿寺“碧眼金毛伽蓝镇中州”惠广妖僧一伙被悉数除掉了,向父亲请求,和妹妹怨绒一道去白马寺为母亲祈福。赵朴思虑不语。赵怨绒也在劝说父亲赵朴,最终征求得应允。赵圆纯、赵怨绒带着丫鬟春蓉、春香、相府堂后官游骑将军“白面小霸王”胡赞及十几个相府得力仆人,来到西京府,一打听得知燕云随主子赵光义外出寻访名医,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姐妹二人一盘算,干等也不是办法,便去白马寺给母亲祈福,之后就得返回东京汴梁。赵怨绒哪里甘心,前来西京就是为了见燕云一面,到头来白忙活一趟,央求姐姐赵圆纯要去长寿寺再为母亲祈福。此来没能见到燕云,赵圆纯也是大失所望,便和胡赞商量,胡赞明知会徒劳一场也不敢不从。一行人来到锁龙山脚下,见锁龙山已被西京府派来的军卒把守,长寿寺早已被西京府给封了。姐妹等人住进了离锁龙山不远的石虎寨如意客栈,一连住了几天,赵怨绒心急火燎,再不回东京相府,还有什么借口,找姐姐赵圆纯商议,赵圆纯担心离家久久不返父王将会怪罪,思无良策。赵怨绒急的象着了魔一样,寝食不安坐卧不宁。赵圆纯见她这般,急中生智,对胡赞等人讲妹妹中了邪,返回东京相府,父王定会怪罪随行一干人等,当务之急,要寻访名医尽快为妹妹把病治好,叮嘱胡赞顺便打听打听赵光义、燕云是否回到西京府。胡赞哪会不怕相爷怪罪,只好从命,差遣下属遍访名医、打听赵光义、燕云的音讯。赵怨绒听姐姐这么说,就借坡下驴装疯卖傻,整日披头散发胡言乱语,也是相思之苦的一种释放;寻思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燕云燕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这夜越想心情越是烦躁,见姐姐睡着,悄悄出了客栈漫无目的的游荡,走着走着,见前面不远处一人,借着月光望去,那人头戴黑毡大帽,上撒一撮红缨,鹦哥绿缎子扎巾,鹦哥绿缎子箭袖,腰系青色丝绦,外披黑色英雄氅,腰悬利剑,脚蹬抓地虎的快靴,步履缓慢。思忖:三更半夜谁会在街头漫步,咦!这人背影好熟——怀龙,难道真的是——是他,何不悄悄地跟他身后,寻个究竟。
燕云一肚子心思,警觉性随之下降,赵怨绒跟了十几里路竟没有察觉。赵怨绒脑海里全是燕云的影子,想抹都抹不去,看的虽然是背影,跟了许久,八成断定这就是燕云,燕云不经意转身,这不是燕云还会是谁!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这冤家叫自己想的好苦,何不捉弄他一番。这便有了赵怨绒装鬼惊吓燕云的一幕。
赵怨绒紧紧抱着他,许久的日夜相思之苦全都倾泄出来,号啕大哭不能自已,如黄河决口一发不可收拾,哭声在万籁俱寂夜空飘荡。夜空那轮明月艰难的冲破云层,尽情洒下无限清辉,云层渐渐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硕大的光环内紫外红环绕在月的周围。燕云被他搂的透不过来气,他木讷但不寡情,感到她这份情谊无比的炽热,感到腼腆却无法抗拒,感到离别之后她倍受相思煎熬之苦,任其放任自流。燕云在与她离别的日子,当然会思念挂怀于她,但繁忙的差事,几乎天天都在刀光剑影中度过,迫使他不得分心,没有太多时间思盼她。不知过了多久,赵怨绒一场大哭,相思之苦得以部分释放,心情宽畅许多,缓缓松开双臂,细细端详着他。他也注视她,见她脸色清白、眼圈深陷、嘴唇干裂,一脸憔悴。他可以想想到什么叫度日如年,鼻子发酸,泪珠在眼眶打转,猛地扭过头去。她道:“燕云!我真的面目狰狞吗!真的象无常鬼吗!令你不肖得一看。”抓着他的肩头扭过来“看看我,是不是很丑。”燕云终于忍住眼泪没有落下来,不知说什么,看着她。
她催促道:“我是不是很丑!你说!”
他道:“不——不敢看。”
她道:“是因为我不好看,还是陌生了?”
他道:“不是”
她语气急促道:“不是什么?”
他被逼的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急忙之下二选一,道:“陌生。”
她一震,泪珠顺着面颊往下滚,陌生的眼神望着他。
他不知所措,不说话是不行的,道:“我说错了?”
她伤心苦笑道:“你怎会错!我为你朝思梦想,却还来不认识!你怎会错!是我的错——是我自作多情!”声音撕裂,泪如泉涌。
他不知做错了什么,无奈的道歉,道:“我——我错了。”
她呜咽道:“你错哪了?”
他苦苦思索道:“说错了。你叫我说‘不好看,还是陌生’,我就选了‘陌生’说。”
她看看他懵懂费劲的样子,“噗哧”破涕为笑,道:“我叫你都不选呢?”
他道:“那我就都不说。”
她“咯咯”直笑“那么听我的,现在我叫你抱抱我,抱紧我。”
他见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更加懵懂,犹豫着不知怎么说才对,想着道:“刚才不是——不是抱——抱过了吗?”
她道:“刚才是我抱你!”
他道:“不都是一样吗?”
她瞅着他道:“能一样吗”
他避开他的视线,仰视着夜空,道:“月晕而风,础润而雨。要起风了。”
她也随他仰视夜空,道:“怀龙,为什么不想看我,能说吗?”
他道:“不——不忍心。”
她道:“还是因为我不好看!”
他道:“不不是。”
她道:“是啥?说。”
他道:“心里——心里不好——不好受。”
她道:“你这般嘴笨,那举人是不是花钱卖的?”
他忙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考的。”
她望着他,少顷不语,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他道:“深更半夜你只身一人到这荒郊野外,你姐姐知道有多担心!”
她道:“就我姐姐担心吗?”
他道:“还有令尊令堂,相府随从下人。”
她道:“还有吗?”
他在想。
她道:“你呢?”
他道:“我也是——是。”
她道:“憋了半天,‘你也是’。”
他道:“我比他们还是。”
她道:“还是什么?”
他道:“担心。”
她抬起头欣慰地看着他。
随后二人各自述说分别之后的经历。赵怨绒把这段隐瞒下来:燕云在绝阳岭怒闯涪王赵光美七道连营斩杀九员大将,千里护主保着赵光义回到东京汴梁,赵光义为了自身利益将燕云抛弃交给赵光美处置;赵怨绒从相府堂后官游骑将军胡赞得知燕云凶多吉少,找姐姐郡主赵圆纯求计,最后通过燕风使得燕云平安脱险。
赵怨绒看他愁山闷海的样子,道:“怀龙不用烦心,明天与你一道结果了‘八臂神’林铁风狗命,再去就你师父武天真。”
燕云忧心如焚,道:“‘八臂神’林铁风就算他不用独门暗器‘五毒透骨钉’,你我也赢不了他。”
赵怨绒:“那牛鼻子这般了得。”捋着思虑着“咦!强攻不如智取。”
燕云一喜,道:“智取!如何智取?”
赵怨绒:“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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