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苏州故居(1/2)
山神庙背倚石壁,三面都是树林,林中一条幽深小道直通正门。卓珩打头进入庙中,只觉比以前更破,四处结满蛛网,香岸神像被厚厚的尘土掩盖,失了原貌。唯一不变的是地上那两个脏兮兮的破蒲团,仍在原处,只边上脚印杂乱,看不出是人是兽。
卓珩安顿好公子边,回头才瞥见郑归也受了伤。只因他穿着灰色布衫,不易察觉。
“没事,不严重。你顾着公子边就好。”郑归盘腿坐下,凝神运气。他跟前的胡玉花已半是昏迷,唇边有了黑血。郑归张开双臂,一掌与胡玉花相对,一掌朝地。不多时,黑血沿着指尖缓缓滴下。
公子边神志还算清醒,只浑身打颤,手脚不听使唤。卓珩坐下助他逼毒,然而掌心刚贴上后背便觉异样。他不光是中了毒……内息紊乱,显然还受了严重的内伤。
“是谁打伤了他?”卓珩疑虑顿起。之前混战中他不及多想,此刻思绪却如同脱手的丝线,不受控制地延长外展。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脑中呼呼闪过,卓珩惊觉自己一路竟攒下这么多:“公子边离开花厅,去了何处?他为什么那般熟悉珍叶的路线?他接下闲人榜,真的只是为了那半册剑法吗?”
内力在掌心聚集,可以救人也可杀人。他凝视着公子边的后背,如同压低身子准备伏击的饿狼。
卓珩吸了口气,缓缓开口,却是对着身旁:“郑归,在镖局时你如何发现事情有变的?”
“此事过后再谈。”郑归闭着眼专心运功,似乎并未听出他话里的异常。
神像边上的帷幔随风摆动,如同不安的人心,随俗世浮沉。卓珩耳边回荡着熟悉的风声,仿佛自己从未离开。八年的温柔岁月未曾在他心上留下丝毫明媚印记,他仍是城西山神庙的小疯狗,是在拜师礼上暴露戾气的偏执狂,是伏渊掌门引以为耻的孽徒。
“阿珩……”那句挽留不过是晨曦朝露,脱口而出,随风而逝。她不过是在尽大师姐的职责,与我,无关。
“我那时为什么没有回头……”卓珩心绪杂乱。他离开伏渊近一年,如今这个念头突然冒出,竟是在后悔吗?
他按下翻腾汹涌的记忆,嗓音低沉:“公子边,你可有事隐瞒?”
“卓少爷想在此时清算吗?”公子边感觉一股热气从后背涌入,引导他内息运转,回归身上各处大穴。他受伤后真气流窜,剧痛不止,苦撑已久,此刻终于稍解。他声音恢复气力:“多谢……我自认未曾对你说过半句假话。”
公子边确实是个有问必答的人。虽然说出口的话不能尽信,但卓珩“暂且”还是听进去了。“事后清算,未尝不可。”他心中念叨着,没再追问,手臂上绷紧的内劲也缓缓放松,专心助他调理内息。
一炷香过去。两炷香过去。三炷香过去。
卓珩没想到自诩正派的珍叶镖局会反悔使毒,更不曾料想这毒竟然如此霸道,不过半日已随着内力运转流遍全身。如今强逼之下,公子边接连咳出好几口黑血,却未有好转。一丝黑气凝聚在眉心,迟迟散不去。转头看郑归,他自己似乎大为好转,但胡玉花唇色由黑转白,面无血色,受伤的那只手臂更如同染了墨。
卓珩满头大汗,稍稍撤力便觉毒气反扑,难缠得很。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四人都有些狼狈。
“有人靠近。”郑归忽然开口,卓珩随即也听到了脚步声,人数不少。
珍叶这趟是要赶尽杀绝吗!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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