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夜色灯火,天子双生（1/2）

首尔真是一个奇妙的城市。

这里是韩国最富裕的城市，而这里，也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整形医院比饭店还多的城市。这里，似乎每个人都在不顾一切追逐着形体上的美好，却总有那么许多人做着世界上最肮脏的事。然而，不管如何，首尔的夜色灯火，也算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夜景之一。

有人沉醉于此，也有人迷失于此。

首尔大学的后面有一家中餐店，名字叫月香，由于店面设计简约精致，环境干净清幽，是裴济平时最爱的餐馆之一。对于他这样有洁癖的人，你让他去后街那些喧闹的小吃店，他在哪儿估计就净擦桌子了。

裴济和郑宇植选了一个角落坐下，叫了三菜一汤，除了一盘铁板牛肉，其他都是素菜。裴济能吃肉，但吃得少。

这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左右，如果是后街，这会儿还是人正热闹地时候，但放在月香，就没什么客人了，大约再半小时，饭店就该关门了。

两人面对面喝茶。非必要时候，裴济从不喝酒，一来觉得涩口，二来喝多了也难受。

“说说你们昨天的情况吧，听说白昌洙和陈文清联手了？”裴济端着白瓷浅口茶杯，喝了一口，问。

“嗯，听白昌洙的口气，事情应该还不止他俩联手这么简单。”郑宇植不太喜欢茶，他觉着苦，所以喝着白水。

他把今天下午白昌洙的话复述了一遍，裴济听完后默然不语，只是一直转着手里的茶杯，视线盯着茶杯里因为转动而泛起的涟漪。

许久之后，直到服务员开始上菜时，裴济才开口道，“我大概知道白昌洙是在搞什么鬼了，但是我不确定他身后到底是谁，除非能知道他最近都去见了谁。明珠最近有白昌洙的信息吗？”

明珠姓崔，今年三十出头，比裴济和郑宇植都要大一些，他是后来延边人退到九龙后加入的，现在是郑宇植的左膀右臂之一，主管裴济留下的情报眼线。

“我让明珠查了，没什么太大的发现。”

“那就是情报处出了内鬼了。”裴济淡淡道，“你明天让明珠过来找我，我有些事吩咐他。”

“好。”郑宇植点点头。

崔明珠是裴济一手带起来的，即使裴济离开了，明珠对裴济的尊仰也比对他更多一些。对此，郑宇植也不会多想，裴济如果还想掌握情报处，那就不会今天才知道出了内鬼了。更何况，他和裴济从小一起长大，十七八岁时，两人都想出来看看，于是又一起过来这边，那时候，裴济身体弱不能打架，郑宇植就让他在后面躲着，然后每次打完架，郑宇植基本就不能自己走路了，裴济就出来架着他送医院。多年来的相依为命，已经让他们比亲兄弟还亲。

“好了，事情也没那么严重，我们边吃边说。”正好菜上齐了，汤也来了，裴济先给郑宇植舀了一碗，然后才盛给自己。

“我怀疑白昌洙现在准备放弃新鹤洞派，彻底洗白。”裴济喝个汤，一副寻常的语气，似乎这是他早预见的事情，而他对面的郑宇植却忘记了喝汤，正准备往嘴里送汤、拿着汤匙的手也停住了，嘴也忘了合。

“为什么？”半晌，郑宇植才咽了咽口水，问埋头吃饭的裴济。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胆子小了，又或者因为新鹤洞派没什么前途了……”说到这里，裴济顿了顿，喝了一口汤，才继续道，“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他抱上了大腿，洗白后可以过得更舒服。”

“不对啊！”裴济这么一说，郑宇植更迷糊了，“那他为什么还要联合越南帮？”

“这正是我判断他要洗白的根源所在。我问你，当下韩国最不受欢迎的帮派是哪个？”裴济的筷子伸向了牛肉，这里的牛肉据说是韩国最好的韩牛，香嫩可口，劲道十足。

“越南帮。”裴济话音未落，郑宇植已经脱口而出。这根本就不用想，越南帮当初趁着九龙和韩国各帮各派开战的时候，碰了太多人的利益，也就是陈文清有点本事，换了是白昌洙，越南帮早被抹得渣都不剩了。

“白昌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越南帮联手，就足以说明他不想在这条道上混了，更何况，他在带越南帮去找你们的时候，竟然让他的手下去当炮灰，不就是为了让他走得更容易一点吗？而陈文清肯和他联手，我猜大概白昌洙现在的大部分地盘已经到了越南帮手上了吧。”

“他这么做，难道不怕退出后，我报复吗？更何况，其他帮派也会因为他联手越南帮对付我们九龙而不满吧？”

裴济闻言，难得的哼了一声，嗤之以鼻，“我相信他们更希望，白昌洙最后这一手能让你和陈文清两败俱伤，你想想，如果昨天你死了，今天，九龙就会和越南帮全面开战，他们那群人坐等着你们打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就可以出来捡便宜了，当初，我们和七星帮死战的时候，陈文清不就是这么干的吗？只是，他们恐怕没想到昨天陈文清没有亲自带队去。你想想，要是出现这种局面，白昌洙又怎么会怕你报复，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