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2/2）

一声呼啸划过城市的夜空，声震四野，烟花绽开，五彩的光芒亮过了半边天际，华丽眩目。

众人驻足，纷纷抬头，沉浸在这漫天烟花带来的令人心碎的美丽之中。

“哇！为什么今天会有烟花啊？好美啊！”杨清笠眯着眼睛，忘情地感概道。

殷若逝低头偷笑，肩膀微抖，一时间竟无法作答。

“你在笑什么啊？快！蹭蹭别人的烟花！”女孩浅浅笑着，温柔地说道。

“这个烟花，”男孩终于止住笑声，继续回答着：“本来就是你的！”

女孩不解，闪着迷惑的眼眸望向烟花下明亮耀眼的男孩。

“一开始我是打算和你单独过这个生日，戒指也是准备在这漫天烟花下单膝跪地送给你的，不过没事，现在也一样！”

男孩一把紧紧搂过女孩，在温暖的怀抱里，两颗心也紧紧挨靠着彼此。

………

仓北春的感冒已经断断续续一个多月，在中午艳阳之时还是觉得后背发凉，半夜发着不受药物控制的高烧，人也因此变得更加消瘦。

“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听话好不好？”程尔维哄了半天，可是对方还是无动于衷。

“我都买了药，就不用去医院检查了！”仓北春惨白的嘴唇上扬，笑出美丽的弧线。

“你就去一下呗！不然我们的程尔维同学心都要疼烂了！”文文放下手中的书，嬉笑着说道。

“北春，去吧！我们陪你！”杨清笠眼含笑意，拿起了书包，一把拉起不情愿的仓北春。

大家都没想到仓北春的病原来不是感冒。

医生努力藏起了眼里的痛惜，尽量平静自己的情绪，可是望着少女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面容，声线还是忍不住颤抖，轻轻说道：

“你们所有人都要接受检查，因为发现仓北春体内带有HIV病毒。”

犹如平地的一声惊天雷，所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女孩看着仓北春眼中所有的光芒逐渐褪去，剩下黑洞般的绝望。

仓北春一句话都没有说，一滴泪都没有流。

殷若逝喘着气赶到的时候，看到杨清笠发着呆坐在医院的顶楼天台上，夜幕星辰下映着女孩悲凉的眼眸，她痴痴地说道：“我们检查了都没事，只有北春一个人！”

男孩疾步上前，拥住女孩瘦弱的身子，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北春那么坚强，她一定会撑下去的！”

“你说，她的命怎么那么苦？”

“终究还是顾南害了她！”

后来，仓北春开始接受高效抗逆转录病毒治疗，头发开始一把一把地脱落，身材消瘦，面色蜡黄，形同枯槁。

可是她还是笑着对女孩说：“谢谢你一直帮我拦着他！”

大家都传程尔维疯了，昼夜不分地搜查所有关于HIV的资料，联系国内外的医院，他的妈妈来到学校，红着眼说要办理退学手续。

“北春说了她不想见你！”杨清笠站在门口，望着颓败不堪的程尔维，带着淡然的眼眸，轻轻说道。

“杨清笠！你就让我看她一眼！一眼就好！”程尔维几乎已经跪倒在地，双眼猩红，喊着泪水，苦苦哀求着。

“对不起！”女孩忍住所有的悲怆，狠下心来，平静地说道。

“杨清笠！我求求你了！她快死了！治疗没有用了！你懂吗？你就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吧！”

程尔维跌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小孩，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不让我见她？”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时我就不该打醒你！”女孩蹲下身来，望着失魂落魄的程尔维，心痛地说道。

半晌，他自知这次的看望又会是无功而返，缓缓起身离开，眼角失色，挂着最落寞的苦笑，怔怔地说道：

“可是，可是还是谢谢你，杨清笠，谢谢你当初让我知道，其实我是深爱着北春，至少我真真正正爱过一回。”

殷若逝一直陪在杨清笠的身边，无力地看着仓北春的身体如秋季落叶般凋零，一步都不曾离开。

星光之下，女孩紧紧拥在男孩温暖的怀里，像是拥抱着整个世界。

“我都知道，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这些我都知道，若逝啊，我们两个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我们两个一定会好好在一起！”

………

可是一份调查报告放在了洪钥的桌上，一把夺走了女孩在这世间唯一的温存。

男孩跪在地上，泪如雨下，望着洪钥冰冷的眼眸，苦苦哀求着：“我答应你！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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