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痛苦缘由（1/2）

耶律芙萝轻轻道：“有什么不可能。你们宋人安逸惯了，哪知道大草原上生活的艰辛。除了要逐水草四处迁徙，居无定所，更要时刻提防无恶不作的马贼。我出生的部落就是被马贼侵略，所有人都死于非命。只有我被凑巧路过的师父救下，从此就跟随着师父生活。”

谢东来听着她轻描淡写的叙述，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更深切的体会到了她心中无可言述的痛苦。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她生来就要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无法摆脱，更无法抗衡。只能以杀戮为名，用敌人的鲜血来宣泄她对这个世界的愤怒。

或许这就是血修罗的来由，天既要我成魔，便青裘铁剑，斩千人，度万鬼同归地狱！

大道千途，已无路可走。

无处解脱，还求什么解脱？

耶律芙萝冷漠的外表映在谢东来眼中，化成了最脆弱的孤草。此时她不再是凶狠的女魔头，而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小女孩站在风中哭泣。

越坚强的心其实越柔弱，人人不外如是。

他忽然很想伸出双臂抱住她，无关情爱，只是给她一丝力量与安慰。

耶律芙萝很意外的发现了谢东来眼神中隐藏的波动，她从不知道一个眼神中能包含着如此多的情感。连她最信任的师父也从未这样注视过她，师父的眼里永远只有无情的严厉，像冷峻的鹰。

这个眼神居然让她感到温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如同火焰驱走黑暗，让长夜不再寒冷。

谢东来向前迈近一步。耶律芙萝看着他，心中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暗叹一声，不露痕迹的向后退开。

火的温暖属于每个人，但绝不属于她。从遇见师父的那一天起，她的轨迹就早已被规划好，不容一丝更改。

两人一进一退之间已经明了对方的心意，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既然无意接受，最好的方式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于是他们颇有默契的闭口不提，向群山更深处走去。

黑暗压迫了整片大地。

夜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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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已尽，弯月初升。塞远客栈的老板娘苏玫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门外。

远处群山仿佛一座座雕塑，周围景物如同一幅静止的画卷，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天上繁星如海，地上砂石浩瀚。尽管已经看过无数遍，然而此情此景还是让苏玫产生了自己如同尘埃一般渺小的感觉。

书圣王羲之曾写下流传千古的兰亭序，内中言道“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与天地相较，尘世间的纷争顿时显得无比可笑。

“唉。”苏玫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心俱疲。忽然产生退出江湖，在此隐居一生的想法。

可是往事尚未远去，退出与否恐怕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