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噩梦（1/2）

“杀死他！杀死他！”

群情激奋，鼎沸的呼喊声震耳欲聋，然而却不见半个围观者的身影。

四周一片模糊，断头台上，只听得咣当一声，一道凌冽的寒光径直落下，嗤，大片的血花溅满三角形的长长刀面。

一颗人头落地了。

但这并不算完，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头，没有人想要辩解，也没有人觉得应当忏悔。

他们只是输了而已，输给一群裹挟民意的小丑罢了。

只有一具又一具无头的尸体无力倒在血泊之中，曾经并不算雍容华美的衣衫如今早已是破烂不堪。

“赤字夫人，锁匠先生，你们的帮凶也有今天，也有今天呐！”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变得愈加疯狂，围观者的身影出现了。

那是乌泱泱的一大片，可他们的脸仍旧模糊，只有为数不多的轮廓可寻。

人头还在一颗颗地落下，可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一切仿佛在旋转，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无比模糊。

就在这样的天旋地转中，不多时，只剩下三位‘幸存者’，但他们显然撑不了多久。

三位幸存者中有一位女性，面容枯槁无光，看得出来她饱受折磨，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悔恨，那女性幽幽低叹一声，美眸中闪过回忆，用只能让身旁二人勉强听清的声音小声说：“鲁伊，都是我的错，要是当初……，诶，可惜实在是太晚了。另外，先生，终究是我们拖累了你。”

两名男子中年长些的听了摇摇头，然而坚毅的面庞之上却是毫无惧色，仿佛即将迎接他的不过是又一次小小的挫折而已。

“我挚爱的玛丽，请不要这样说，这一切或许都是注定的。”年轻的男子抬头望了一眼，那场外汹涌的人潮，自嘲地笑了笑，“人民说他们不满意我祖父荒淫无度，于是我从小要求自己品行端正，生活节俭。”

“人民又说他们不满意独断专权的政治体制，于是我只得放弃所谓**统治的传统。”

“人民还说他们渴望改革，于是我只能顺应民意，不停更换执政官，可那些贵族又怎么会如他们的意？到头来还是只管骂我，只管杀我。”

“对于被指控的罪行，我是无罪的。”

“但愿我的血，能够成为弗朗西人民幸福的基石吧，魂门魄门终究会宽恕他们的………””

突然，嗡的一声颤响，泛着瑰丽红光的三角长刀再度落下，决绝般带着无可阻拦的致命锋芒，仿佛是某种轮回的讽刺。

但也就是在这时，年轻男子的面容变了，陡然间变得无比狰狞，像是戴上了一副截然不同的骇人面具。

“可对于那些可耻的背叛者，肮脏的阴谋家，我宁愿弗朗西乃至整个泰西群星从此永无宁日。”

“利英将惨败于星舟决战，从没有一个国家可以一直笑傲东天域潮汐起伏莫测的浩瀚星海。”

“厄多斯注定没落，保守到骨子里的人只能迎来一时光辉。”

“施鲁普会流尽最后一滴血，它永远不可能真正统一所有的零散邦国。”

“就让星海潮汐来得更猛烈些吧，我鲁伊十六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红光混着寒芒，三角形的长刀猛地一滞，鲜红浮荡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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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漆黑的房间内，蓦地传出一道惊恐的尖叫声，惊恐、无助、恐惧、悔恨，那里面似乎潜藏着许多东西。

噩梦，又是噩梦，那个虚幻不真的梦境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袭来。

此时已是深更半夜，但诡异的是，在这样刺耳的噪声过后，窗外的世界居然没有半点动静。

这很反常，不用多说，毕竟往日里的回应从来都是那些邻居们怒不可遏的大声痛骂，可这会儿什么都不曾发生。

但浑身湿透了的那名男子眼下并没有留意到这些，他只是极为艰难地平复着自己的喘息，虽然这样的事情早已不是一次两次。

“哈哈…哈…”汗水浸湿衣衫，他的胸口不断起伏。

这个男人不是旁人，他就是魏索，靠着一家破落武器铺勉强追寻着什么东西的人。

至于那到底是什么，魏索有时候似乎很清楚，可更多时候却是长久的迷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然而什么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