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胡老头的叹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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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干巴巴长着一副山羊头的胡老头又开始做起了自己的生意。

松垮垮的眼皮下垂，胡老头低着头翻起了最近几日的账本，看起来这又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清晨。

然而胡老头那半掩在袖口里，有如枯枝的左手此刻却是微微震颤着，一切远非他所强自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事实上，胡老头的心底早已是翻了天，几十年里走过的漫长岁月也不能在这时给他任何安全感。

作为一个明面上兜售各种杂物，上至从天星城这种大地方淘汰下来的传讯石，下到只能给耗子增肥的老鼠药，几乎什么都卖的黑心二手商，胡老头见识过的各种场面超过风间城中绝大部分人。

无论是以次充好的锻造材料，还是藏有猫腻的疗伤草药，亦或者隐患暗藏的‘次级宝具’，这些唬弄人的玩意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些小伎俩，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以说，除去巡逻队的队长和资深队员之外，胡老头俨然是整个偌大风间城中最为博学的人了。

不过还有一点不得不提，说出来可能没人信，那就是胡老头对上纪之前的古语也颇有些研究，而且水平很是不低的样子。

那些动辄就打着大师旗号，为了钱财而出来招摇撞骗的水货专家们见了他准要露馅出丑。

好在胡老头做事也知道分寸，一般也不会朝死里得罪人家，再加上他生性谨慎狡猾得有如一只滑不溜丢的老狐狸，这么多年以来还愣是没吃过半点亏。

但这次不同了，无论胡老头自诩有多老奸巨猾，有些事情始终是没法避免的。

活跃在余水和三溪城里的血手杰克派人找上了他。

留给胡老头他眼前的选择就只有两个，要么合作，要么拒绝。

或者更干脆一点来说，生还是死。

当彼此之间实力对比达到了碾压的程度，单纯的智慧或者说狡诈注定不会有多少发挥的余地。

反正是不存在第三种选择，而且胡老头也不会自信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骑墙。

对，没错，就是眼皮子底下，他已经得到可靠消息，血手杰克已经在黑帮斗争中占尽上风，不出意外的话，成为风间三城黑帮魁首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而已。

风间三城在地理位置上来讲是同气连枝，既然更靠近外区中心的余水和三溪城都被对方拿下，边陲的风间小城自然也逃不过相同的命运。

而胡老头既然被血手杰克要挟着也要进行所谓的合作，那就说明了他身上有这样的价值。

胡老头自然清楚自己的价值所在。

虽然他只是一个没有魂力修为的普通人，孱弱衰老的身躯更是打不过那些整日里惹是生非的半大孩子，但他的长处显然不在硬实力这种方面上。

恰恰相反，胡老头有着相当不俗的‘软实力’。

明面上的胡老头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黑心商人，可暗地里，胡老头却是风间城里首屈一指的情报贩子！

只要有心隐藏某些看似普通的消息，再将舆论转向截然相反的方向，胡老头甚至有把握在短时间之内瞒住风间城绝大多数人！

不要小看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在有心人眼里这已经能做成相当多的事情了，更何况风间城本身还处在边陲如此闭塞。

而之所以将其称之为软实力，则是因为像他这样的情报贩子毕竟没办法直接和血手杰克的势力硬碰硬。

并不难以理解的道理，情报贩子发展出来的各种下线往往另有身份，在这般鱼龙混杂的情况下，指望这些下线们齐心协力无疑是在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