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徽州还是那么酷热难耐，秋老虎依旧厉害的紧。下午南黟巷被毒太阳熏的热浪滚滚。雷凌和秦瑄岚坐下喝茶的茶摊那里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么热的天，一碗清茶就能立即解暑气，这个天，在人们口渴难耐之时，最需要的就是一碗茶水。一口饮下，酣畅淋漓。雷凌戴着面具，他很想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奈何只能学着秦瑄岚，小口小口地抿。

“老板，你可知道秦四这个人？”秦瑄岚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摊老板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不知道姑娘您找这秦四有什么事儿吗？”

秦瑄岚眼睛瞟了一眼茶摊老板，从荷包里又翻出一锭银子，在老板眼前晃了晃，放在桌子上。老板看见银子，立马伸手想去接银子，秦瑄岚见势把银子往旁边一挪，道：“老板，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好不好？只要你答的让我满意，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秦瑄岚又道：“老板，我再问一次，你知道秦四这个人吗？”说完把银子又一次拿在手里晃了晃。

茶摊老板答道：“知道知道。秦四家就住在附近的这个当阳巷，他今年大概有三十多岁，整日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的活儿。他祖上还是咱们这的有钱人，到了他这一代，嘿，甭提了。凡是这徽州府里有人打架斗殴，绝对有他在场。他平日里靠帮人家干点力气活，跑跑腿养活自己，日子勉强。不过前段时间，这秦四就跟丢了魂似的，整天呆在家里，这几天更是见都没见过他了。嘿嘿。”

“那老板，这秦四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雷凌问道。

老板答道：“呃，这秦四家中尚有一老母，今年大概也有七十多了。”

“那老太太如何啊？”秦瑄岚问。

“嘿，别的不说，就说咱们徽州府啊，再也找不出一个身体比她还好的老人了，都古稀之年了，身体硬朗的很！这老太太人不错，就是儿子不争气。”

雷凌又问道：“那你最近有看到过着这老太太吗？”

老板皱着眉头想了想，思索了一下，道：“您这不说我还没注意，是有很多天没瞧见这老太太了。他们母子二人说来也有很长时间没见着了，以前那老太太最爱来我这喝茶。”

亲渲岚把银子在手中颠了颠，说道：“老板，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秦四家具体住在哪？告诉我，这银子就归你了。”

老板看着秦瑄岚手中的银子，咽了咽口水，道：“姑娘，这秦四家啊，就住在当阳巷，出了这南黟巷，往西走几步，就是当阳巷，您往里走，看见一家院子里有棵大柳树的，就是他家祖宅了。姑娘，我这该说的都说完了，这银子……”

“喏，给你！”秦瑄岚手一抖，把银子抛给茶摊老板，老板手捧着，接过银子，用牙一咬，看看银子，嘿嘿的傻笑着。

秦瑄岚忍俊不禁道：“放心吧，是真的！”老板弯腰笑呵呵地道了声谢，就转头伺候别的客人去了。

“走吧，别傻看着了，当阳巷。”秦瑄岚又给喝了一口茶水，拉起正在喝茶的雷凌。秦瑄岚又看了一眼茶碗，道：“的确是好茶！”

二人起身离开了南黟巷，走出巷子口，一股子热浪立即扑面而来，秦瑄岚额头瞬间出了一层汗。秦瑄岚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她再望望雷凌，雷凌表情的很是难受，戴着人皮面具总显得雷凌的有些面部表情很是滑稽。秦瑄岚看着看着又忍不住笑了。

人皮面具戴在脸上，这么热的天，估计面具里面应该都潮了，雷凌又不能摘下面具，只能忍受着。雷凌看着哈哈笑着的秦瑄岚说道：“麻烦下次姑娘你做面具的时候可否能做的透气一点？”

秦瑄岚笑得花枝乱颤，一只手捂住嘴，斩钉截铁地说：“不能！”雷凌只能无奈摇摇头，只好加快脚步躲避炽热的阳光，往当阳巷走去。

来到当阳巷才发现这里没有南黟巷那么热，阳光被厚厚的树叶遮住，只有几束光透过繁密的枝叶，射在青石路上。雷凌和秦瑄岚走进当阳巷，望见短短一条巷子里被郁郁葱葱的树覆盖着，大大小小共有三十几棵树。雷凌明显感觉好多了，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来到当阳巷瞬间感觉凉快许多。

“这巷子叫挡阳巷岂不是要更加贴切一点？”雷凌说道。秦瑄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说道：“这些树给你遮阳还不好啊？”雷凌笑道：“所以得叫挡阳啊，挡住太阳。”

二人往巷子里走了几步，雷凌就望见一棵大柳树，柳树躯干粗壮，延伸的枝干上撒下一道道绿涛，随着微风慢慢摆动着，叶子也有些微微泛黄了，若是春天来，定是好风景。

雷凌手往前一指说道：“看来秦姑娘你这位本家，祖上应该家境挺殷实的，这么大的树，可不是一代就能成的。而且这宅子比起一般人家，也要大那么一点。”雷凌对秦瑄岚道。秦瑄岚看着这棵树，愣了回神，发了会儿呆，晃了晃脑袋想了想对雷凌说道：“我家祖上也许真的和这秦四是一家。”

雷凌一听，很惊讶地望着秦瑄岚，顿了顿道：“姑娘你莫要开玩笑，在下如果没记错，姑娘你和刘神医应该都是杭州人吧？”秦瑄岚笑了，微微张嘴，露出一排皓齿，轻声道：“我听我祖父讲，他小时候家里也有一棵大柳树。祖父后来自己出去闯荡江湖，很多年之后在杭州定居，说不定我和这个秦四，祖上也有点渊源吧？”

雷凌抚了抚额头，道：“真是巧了，这也许是一种缘分吧！”

“管他呢，这都是几代以前的事情了，有些事情根本无需考虑，就算他以前是我的宗亲，现在不过是个路人而已……”虽然话这样说，秦瑄岚的语气却变得柔弱了些。

二人不说话，慢慢移步到秦四家门口，雷凌本想扣门，却发现大门竟然只是虚掩着的，无需用力，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二人面面相觑，雷凌头一摆，示意走进去看看。

两人推开大门，迎面扑来的却是一股浓浓刺鼻的药味。秦瑄岚眉头一皱，这种味道她太熟悉了，从小到大不知道闻过多少回。她对雷凌道：“这应该是治疗风寒的药。莫非这秦四病了？”

“风寒？你确定吗？”

“是的，风寒。”

宅子里很是破旧，柳树下的落叶也好久没有清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