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育机器（1/2）

审讯完三个人后，我的同情心泛起，虽然她们是杀人凶手，可这几个人都有如此让人同情的过去，如果她们没有遭遇到家暴，如果王嫂没有被拐骗，如果孙蓉没有走失，可这一切都是假设。

我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接下去还有一个人要审讯，看样子也是个可怜人，可我不得不接着审完。

我再次进入审讯室后，慧姐也走了进来，“秦队，你觉得她们会怎么判刑？”

“故意杀人罪，你觉得呢？还是蓄意谋杀，慧姐，你做刑侦工作也好几年了，你很清楚不是吗？”虽然很同情她们，可是刑法量在那里。

“那有没有办法能让她们减轻刑法？”慧姐问道。

“我只能把她们的经历全部写出来，请法官酌情考虑，如果判决不公，那就利用网络，引起了网友的同情，这样或许还有机会。”网络有时候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对可怜的人来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面倒支持她们三个。

“也只能这样了。”慧姐提前把水倒好，“放最后一位进来吧！”

李嫂进来后，更是满眼的平静，说出的话更让人震惊，“被带离B村的感觉真好，这几个小时是我这些年最平静的时刻，可以说也是最幸福的时刻，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做的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还会这么做。”

仅仅这几个小时，她就当成最平静最幸福的时刻，可想而知她的生活有多么悲惨，我也不忍心用平常冰冷的习惯问话来问她。“李嫂，说说你的事吧！”

“我叫何菊兰，我是B村人，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压抑的家庭中，家里一共有三个孩子，我姐姐，我还有我弟弟。在家中，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全部都是弟弟的，我和姐姐就是再饿，也不能吃弟弟的东西。有一次，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我只好央求我姐姐去拿一点东西给我吃，姐姐看我可怜，实际上也是她自己饿得受不了了，就拿了一点东西。结果，被我爸发现，狠狠地责罚了我和我姐姐，而我弟弟还在一边拍手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受到这么不公正的待遇，在我姐姐16岁的时候，同村一个老光棍看上了她，并愿意出2万块钱的彩礼，爸一听可以拿2万块，就很高兴地答应了。我姐姐很硬气，不同意嫁给他，就自己偷偷跑了出去，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联系，有人说她被人骗了，也有人说她已经死了。说回那个老光棍，他觉得丢了面子，就找爸来理论要不是看在我还没有成年的份上，他一定就把我给那老光棍了。”

王嫂突然看着我，“秦队长，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自从你来到这个村庄后，虽然我和你只见过几面，可我真的非常羡慕你，你的生活是我之前想都没有想过的，甚至不敢想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饭馆，你告诉我，你是一个公司的总经理，当时我就在想你和我性别一样，你怎么就能成为总经理。我曾经听李彬说过，总经理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胜任，连他都只能见到经理，我就一直觉得总经理是遥不可及的人物。更何况你身边的一个男助手，他一直顺着你说话，很多事都是你交代他做的，这在我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特别是后来，你对我婆婆说的那句话，你说为什么要看不起自己的性别，还说我的女儿只要好好培养，一定能成才，我特别喜欢你的那份自信。”

“你也可以有，我会想办法给你们争取活命的机会，好好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谢谢你，秦队长！我还是说回我的事吧。我也很想想我姐姐那样逃出去，甚至再也不跟家里面联系，可是我从小被他们给吓怕了，他们说外面很可怕，一觉醒来，就有可能杀死。联想到我那好几年没有音信的姐姐，我相信了，也屈服了，在17岁那年，就由爸做主，嫁给了同村的李彬。也不知道为什么，婚后很久都没有怀上孩子，我婆婆就很着急，每天变着法子强迫我吃一堆东西，前几年，她还有信心，毕竟我还年轻。可到了20岁的时候，婆婆就在村里公开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在其他方面也苛待我，我每天都要忍受着闲言闲语，还要干各种家务，一干的不好，轻了就是责骂几句，重了就是被打。”

在我的印象中，重男轻女已经是化成灰的思想了，没想到就在C市的周边还存在着，甚至还如此眼中，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实在不忍心打断她，给她递了一包纸巾后，继续听她说下去。

“后来，也许是老天看我可怜，终于给了我一个孩子。婆婆看到我怀孕了，对我好了很多，再也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甚至有些活都不让我干了。可是好景不长，等我生产之后，婆婆发现是个女孩就很生气，因为看着是第一胎，代表着能够生育，于是就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了。等我出了月子，她就想办法让我再生孩子，每天还给我喝各种生子秘方，甚至天天带着我求神拜佛的。大概五个月后，我又怀了孩子，由于我第一胎是女孩，第二胎也得不到重视，因为四角板凳连长凳的说法，她连卫生院都不让我去了，只让人叫了个产婆。”

“什么是四角板凳连长凳？”我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礼貌地出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