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初求学遇风波(1/2)
也不理会全纪呆在小屋子做些什么,孙亮一个人到书房看了会书,也算为明天的学习提前预习了下。这一天发生事情多了点,人有些倦了,晚餐后,就躺在榻上,稍稍把今天事过了遍,简单反省了一下就睡了。
一觉起来已是大光大亮,急忙起来,在侍女帮助下穿好衣,洗潄好就赶到前头陪潘夫人进早餐。饭还没吃好,就有门子来报太初宫里马车来接了。
随马车来的是一个小黄门,黄锦今天没来。想那黄锦也是孙权身边的一号大人物,不可能天天来接个懦子上学,昨天来接孙亮自然是有原因的。
从苑城到太初宫不远,一刻钟不到,轩车就来到太初宫南边的一个侧门口。孙亮下了轩车,随小黄门从侧门口进了太初宫。
太初宫是孙权处理政事主要所在,是一个大的宫殿群。这里有举行大礼和朝会的神龙殿,神龙殿左边是昭和宫,孙权常在些接见重臣,商议国事或举行宴会。太极殿南边有拟昭房与宫中档案室等,这边设有丞相、大将军等重臣轮值办事、休息的公房。太子学习,见习政事的大学房就设在太极殿南边大学堂内,与宫中典籍档案室相邻,离太子居所南宫也不远。
大学堂由博士管理,平素整理典籍以备查询,也兼指导太子学习。朝中重臣也常奉皇命前来授课。
在一个小黄门的引导下,孙亮进了大学堂。大学堂约四十平米大,上首是个摆着个长案,案后铺有一上软席。下着排着几个案子,对门壁边排着一排书架,架子上堆放着一叠叠书本。
大学堂中不见太子,鲁王,只有一个白发的老迈儒士在书架边看着书,见孙亮进门后也没理睬。孙亮进门,朝老儒恭敬地长辑行礼后挑了一个最后最边的案子,在席上跪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老儒走过来,在孙亮桌子上放了本《春秋左氏传》,说道:“你治《春秋经》吧。先自己看看。”说完出门而去。
《春秋》是儒家经典,记叙自鲁隐公元年到鲁哀公二十七年,共二四十余年的春秋时期各国历史。是孔子根据鲁国史国修订而成的。但由于孔子是按自己标次来修订,对历史记录有删有减,字字针砭,严格来说其实已经不算一本史书,而是体现儒门思想标准的一部经书,故而又称《春秋经》。后来有些儒家人士又对《春秋》内容进行解释说明,这些说明书就叫传,,有名的就有其中左丘明《春秋左氏传》,公羊高《春秋公羊传》,谷梁赤《春秋谷梁传》。
孙亮看来看,手中正是《春秋左氏传》,不由的舒了一口气。相比《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专注于解释春秋微言大义,讲些儒家道理,《左传》更算的上是一部极具文采的历史书。
在来的那个世界,孙亮就在中学、大学接触过《左传》里一些节选文章。看看历史故事总比研究那些儒家经义有趣多了。
孙亮打开书,默默读了起来。开篇记叙的是鲁隐公元年发生的事情。在这里,《左传》祥细记载了郑伯克段于鄢的历史事件。
郑武公之子庄生不被母亲喜欢,母亲喜欢的是小儿子叔段。庄生继为郑国之主后,史称郑伯。弟弟叔段在母亲支持下要这要那,哪怕非份要求,郑伯也满足了他。在郑伯一步步骄纵下,不知足的弟弟叔段连同母新想搞军事政变,但被老谋深算的郑伯一举粉碎。
孔子就有些看不得郑伯一步步骄纵弟弟,再等弟弟谋反时又一举灭杀的行为,故而称庄生为郑伯,意思为郑国的那个老大。真实历史上庄生称什么,就被孔子春秋趣÷阁法搞掉了。
左丘明对这段历史写的生动而优美,尽管已是多次阅读,孙亮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沉浸到了历史故事中去。连那老儒何时又回到了大学堂也不知道。
老儒看着孙亮静静地看书,称许的点点头。好学文静如孙亮,在他所接触的皇子贵族弟子中还是不多见的。但看看学堂前的空席,又不由悲愤起来。太子好些日子没来就学了,这下面看视斯文的学子,还不是个如鲁王一般的贼子!
“咳,咳。”
听到咳嗽声,孙亮放下了书,老师这是要检查功课的节奏啊。
“学到哪啦。”老儒问道。
“回先生话,刚看了鲁隐公元年。”孙亮恭敬地回答道。
“传中记述了何事?”
“传中,主要记叙了郑伯之事,郑伯克段于鄢。”
“郑伯何以称之为伯,何谓克也。”老儒又追问道。
死老头,刚才只叫我看看的,还问这些无聊的问题,还好老子两世为人,还答得上。
尽管孙亮腹非着,但身子却恭敬答道:“回先生话。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老儒赞许点点头,道:“长幼之序,不可废也,兄友弟恭,礼也。叔段怀非份之想,持骄以犯兄,终身死名灭,为千古笑者。汝当鉴之!”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这个老儒,一定是个太子党了。看来,一开始选本《春秋》教学也是有所用心的。不就要要维护儒家教求的礼教规矩吗。长幼有序,兄友弟恭,这一套说教,也不知当初鲁王孙霸来这上学是否也受了这种教育。
有这样一个老儒在这守着,看来今后的学习,日子不好过啊。
“学生谨受教。”该服的软还是得服的。孙亮恭敬地道。
“也罢,歇息去吧。”老儒说罢,再次出门离去。
小黄门进来,在案上摆了些点心、饮子,退在一旁伺候。孙亮起身,活动了活动身子,吃了两块点心,饮了点饮子,酸酸甜甜的,挺爽口。
休息好了一会,也没见到那老儒进来。说好的来教学的朱据也没有来。看到看看身边的小黄门,问道;“丞相在忙吗?怎么没看到过来?老先生呢,怎么也没过来。”
说好的随从朱据学习的,一上午就一个老儒在这算什么回事,现在这老儒更不负责,教导了一番又不见踪影了。
“请殿下恕罪,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小黄门面有惊色,跪在地上道。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请皇子饶命。奴婢不敢乱说。皇子移熙和宫外即知。”小黄门头深深伏在地上。
哦,这是有事发生了。看来,这学堂一时也没老师过来了。去看看也好。
“你叫什么?哪个宫的?”看着跪在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太监,也就十二、三岁,孙亮和颜问道。
“奴婢岑昬,受黄公公之命,前来侍奉殿下就学。”
“什么,你叫岑昬!”孙亮惊道。
“是,贼奴是叫岺昬”
这岺昬孙亮可是有印象的。在三国后期,就是这个太监,深得东吴未帝,暴君孙皓的宠信,在吴国播风弄雨,助纣为虐。东吴灭亡时,群臣愤恨,将他碎尸万段。孙亮还记得的是,好象为了挡住晋军水军,就是这岺昬献计,在大江打造铁索,来了个铁索横江,结里被晋军轻松烧断。
孙亮仔细打量着这个跪在身前,浑身颤栗,身材瘦弱的小太监,怎么也没法和那历史上教唆暴君,弄权误国的狗太监联系起来。
“起来吧,前头带路。本殿下亲自去看看。”反正没老师在,孙亮不介意逃逃课,去散散心。
跟随着小黄门,孙亮向学堂东边昭和宫走出。还没到昭和宫,就见宫中给纷纷乱乱,宫中侍从有的到处奔走传递,有的东张西望,有的互相嘀咕,看到孙亮过来,俱是一惊,躬身侍站一旁。孙亮没有理会,随小黄往昭和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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