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见（1/2）

男子打翻的杯子倒下来，杯中的茶水泼在晴婉身上。晴婉一声惊呼“诶呀”，然后立刻跳起来，忙掏出手帕擦拭着裙子。

男子一愕，然后连忙道：“实在抱歉，姑娘，小可赔您的衣裳。”

黛玉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微微欠身致歉的男子。此时黛玉头上的纱帘已经又盖下来了，透过纱帘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玉人。她感觉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比宝玉还漂亮的男子，身量很高，不难看出通身的清贵之气，必是不可得罪的人。

于是黛玉拦住了晴婉，温声道：“公子不必多礼，不过一点小事，无碍的。”

透过纱帘，黛玉看着他的眼睛。他狭长的凤眼里，瞳孔深邃而微微泛着幽蓝的颜色。他的眼睛就像浸着一整片的冰河，又像蔚蓝的天穹。

男子闻言微笑，定定地注视着黛玉，命身旁的小厮收回了放在桌上的沉甸甸的钱袋，而换成了一块精致的小牌子。说道“既然姑娘雅量，那小可就不论赔偿之事。今日巧逢，交个朋友如何？”

黛玉笑道：“好。”

那男子轻笑几声，转身下了楼。

黛玉拿过桌子上的牌子，是一块触手生温的紫玉雕成的玉牌，刻成双鱼的模样，中间竟然刻着四个隽秀古雅的字，“北静王府”。

黛玉心中突地一跳。北静王府？看那人的模样，大概就是北静王本人了，旁的人不可能有这样出尘的气质。亲王贵胄，为何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态度这样谦和？

晴婉看着黛玉手中那牌子，却不知字是何意。只问黛玉：“姑娘，这玉牌写的什么？刻的这两条鱼倒真是好看，活灵活现的。”

黛玉笑道：“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这是个贵人。倒还全亏了他弄倒那杯子，不然哪来这块好看的牌子？”

晴婉嘟嘴嗔道：“姑娘又糊弄我，明明四个字，哪里有这么多字？贵人，贵人，那人虽然长得好看，却可恶地污了我的新裙。”

黛玉轻笑着捏捏她的脸：“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待医馆盈利了，我赔你十件裙子可好？”

晴婉这才笑了，同黛玉一起下楼。

下至门口，见医馆里就诊的人竟很多，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还排了长队。唐予深忙得满头大汗，晕得脸上的铅粉和胭脂都开了。黛玉见她忙，只让底下人等会子交代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今日出来，除了看医馆开业外，黛玉还要去竹影楼见晴婉的表哥。

上了车，黛玉一边把玩着手里那块北静王给的紫玉牌子，一边想事情，不知不觉车很快就到了竹影楼。

下车去，竹影楼还是那般清雅的模样。黛玉今日打扮得很严实，伙计们又都只是低头缄口服侍，虽是第二次到，也没人认出她来。

晴婉扶着她上了二楼，订好的雅间里已经等候着黛玉要见的人。

掀开门帘走进去，黛玉看见一个俊俏的少年坐在那里。他见到黛玉和晴婉来了，笑笑地走过来行礼，口中道：“给林姑娘请安，问大妹妹好。”

黛玉禁不住也笑。他身上有一股阳光和皂角混合的香味，眉眼清明得就像那暮里青山、镜般秋水。一笑开呀，那洁白整齐的牙齿，弯弯的眼睛，让人觉得被温暖的日光环抱着，心中的抑郁之气都一扫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