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业火(1/2)
江南的冬天甚是和煦,即使前一日大雪纷纷,屋内也丝毫感受不到凛寒。
她坐在青石阶上眺望远方铅灰的天空,那边时不时有炽热的流火划过,似元宵的烟火般绚烂夺目。
林内极静,甚至都听不见虫鸟的鸣叫。
许久,屋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殊儿,外面风寒,小心着凉。”
她裹紧了罩在身外大了一圈的鹤氅,站起身抖落鞋底细雪,缓步进了屋。
因术法的缘故,她所经之处明灯燃起,待她走远才又熄灭。
声音的主人正端坐在案桌旁,俊美瘦削的脸上神色凝重,薄唇微抿,一双灿金的眸子如黎明的曦光般闪耀,却藏不住眼底倾泻而出的忧愁。
男人挽起洁白如雪的衣袖,提起手边的狼毫趣÷阁在略有泛黄的信纸上留下一列小字。
她远远观望,哪怕是看着男人的侧颜也觉得这定是世间最美的风景,只不过,这样的风景太过残酷。
每每心有悸动,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响起亲人离去时痛苦的悲鸣。
找回飘远的思绪,她斟了杯碧螺春,轻轻递上。
男人奋趣÷阁疾书的手一顿,面露惊色地抬起眼看她,唇吻翕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几年来,哪一次不是要个你死我活,简简单单的斟茶就足以让他震惊。
她没有理会他的目光,垂眸瞥了眼还未写完的信笺,只需一角漆黑的印章便知此信何用。
上一次他送出这样的信笺时,她满门被屠,不过一个时辰,府内上下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母亲临终前最后一句话犹在耳畔:
“殊儿别怕,娘亲在这里。”
只是一道惊雷响过的短短一瞬,母亲便身首异处,她能看见的只有母亲身后提剑而立鬼魅一般的男人。
说来真是讽刺,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的狐妖就端坐在眼前,她却在为他斟茶。
“你还会回来吗?”她收住眸光,面无表情地问道。
男人接过尚有余热的茶水,呷了一口,对她笑道:“当然,不过是刚刚破茧的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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