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氓梗概（1/2）

罗不干是个孤儿，也是个流氓。

虽然这个身份有些小说的特质，但人世间的事情不就是一本没完没了的小说吗？这不是趣÷阁者的想法，这是罗不干在某次拉稀时，把屎喷在脚后跟儿上之后总结出的真谛。

如今的罗不干还在念高二，对于流氓身份，罗不干自己是认可的。根据百度百科定义，流氓者，是为不务正业、寻衅滋事、文化素质极差的人。罗不干平时不大寻衅滋事，除了给老师的车胎撒撒气儿，罗不干还是个挺文静的人。

但不务正业、文化素质差这两点，罗不干一个萝卜一个坑。

罗不干和舅舅一起生活，据舅舅说，罗不干倔强的小脸像他妈。

舅舅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把罗不干拉扯大，实在是不容易。谁要说罗不干是孤儿，罗不干一准干仗，因为他对孤儿这个身份完全不认可，明明有个舅舅在那儿，怎么能叫孤儿呢？

这里要重点说说他舅舅方荡荡。

方荡荡是粉碎四人帮后新鲜崛起的一代小流氓，平时上学，包里总揣着板砖儿，他和人打架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为了漂亮姑娘。那年代的姑娘不喜欢富二代，好多漂亮姑娘的择偶标准是：谁TM能打谁就配掀我的裙子。

方荡荡很少用板砖儿，不到高中就一米八的个头，他常用的绝招叫“流氓旋风脚”，我擦，那一脚崩过去也是没谁了，有回一脚解决半个排，其中两个掉牙，三个内伤，有一个内伤还送去五台山驱了驱邪才活了回来，五台山大和尚说：“这脚有阴气，金钟罩都不好使，施主万万不可再去招惹，否则枉送了性命！切记切记。”

所以板砖儿全当暗器，主要用来远程打击。

当年的方荡荡享誉繁花市第五中学的校门内外，他掀过的裙子比春天的花儿还多。方荡荡总对罗不干说：“江山代有流氓出，各领风骚好几年，你怎么就不能像舅舅一样，让那些女孩为你疯狂打call呢？”

舅舅还说：“无论时代怎么变，姑娘的爱不会变，只要你足够炙热，你就能把她化成水、化成气，化成天上的云！来，跟我学流氓旋风脚。”

现在的舅舅早已成了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他在汽车修理厂做活，早出晚归。但他对生活的乐观，对生命的热爱，都在那幽默滑稽的言谈里闪着微微亮光，那是一种流氓变老之后，依旧对曾经的春天和姑娘怀揣的一份执着。

繁花五中，这里是舅舅曾经叱咤风云的学校，多少年来，那两栋又丑又小的教学楼依旧矗立在风雨中，只是关于舅舅的传说早已不在。

2015年冬天，繁花市这座南方小城并不太冷。

繁花五中高中部三楼，高二一班的教室里，一节地理课即将结束。

坐在罗不干面前的一个女孩起身问道：“老师，这个世界存不存在另外一个世界？”

地理课张老师摸着八字胡问道：“齐兮兮，你的问题很刁钻啊，你说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宇宙。”

全班学生哄然大笑，罗不干心里暗想：“我擦，这姑娘平时冷若冰霜，想不到居然这么逗比？”

“大家不要吵，大家不要吵！”张老师拍了拍讲桌，“齐兮兮，你问的这个问题貌似是一个宇宙物理学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你，但我要负责任地告诉你，虽然你是这个班的学习委员，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你该想的。好了，下课。”

齐兮兮的学习委员完全是名誉委员，她平时很少说话，没一个腻在一起的朋友，来去学校一向独来独往。高一那年夏天，罗不干不交作业，被齐兮兮当众羞辱，其实也不算羞辱，不就是一句“不要脸”嘛。罗不干一气之下，试图掀一次她的裙子，不料刚拽住裙角，齐兮兮闪电般拎起膝盖，那酸爽、那刺激、那窒息的快感，令罗不干许多许多年后都难以释怀。

还有一次，学校组织合唱，齐兮兮站在罗不干面前，本来唱得是“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错”，但罗不干听齐兮兮接唱“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啊”，不禁窃笑，齐兮兮转头目露凶光：“你笑什么？”

“我笑、我没笑啊，我觉得你的马尾辫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