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潜移 一（2/2）
“要么是太深，要么是有屏蔽层。”寇思俊眺望着周围，除了身后的两个形影不离的机器人，大厅里没有其他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这里什么都没有。”
“地下。”罗伯特不假思索地说，然后在自己跟前调出虚拟控制台。随即打开一个直径数米的SCVC微缩模型结构图解释说：“这并不是一台普通的超导矢量计算机，在它的下面还存在一个巨大的主体空间。”这时模型上显现出一个半球形的巨大空间，而他们的位置仅仅处于最顶端。两人立刻投来怀疑的目光。罗伯特继续埋头边操作边说道：“这台计算机的实际参数比官方对外公布的数据高一百倍，他的每项指标都比标示的高出一个数量级，这使得它的模拟运算能力达到了2乘以10的24次幂位，是原来的九分之一千倍。”
“什么？这么说这个东西的计算能力是你的八倍？”寇思俊半信半疑，一切都越来越离谱了。
“确切的说，是三分之二十五倍。而且是模拟运算。”罗伯特强调道。
这时整座平台都动了起来，直径194米的圆形平台缓缓下降，埋藏在下面的球面屏幕渐渐暴露出来，这时他们才相信罗伯特的话。
“这有什么分别？”寇思俊有些不服气。
“寇处长，有时间你最好去进修一下计算机理论课。模拟运算与数字运算不一样，模拟运算的结果每相差一位，数值大小就相差10倍，它表示的是数量级的精度。”殷薇丝只想快点平息他们的摩擦，但她也茫然不解，罗伯特既然知道地下的秘密，为什么昨晚在案发现场却刻意对此隐瞒？“罗伯特，你是怎么找到这个信号源的？”
“我并没有找到信号源，只是通过解密相关档案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只有它的运算能力能够致使所有的网络瘫痪。”那些档案是他昨天从这台电脑上下载的。
“怪不得，原来昨晚你不是在解码数据，而是在破解档案。”殷薇丝如释重负，她的新搭档看起来比老搭档更聪明狡滑。
“也并非如此，我在检测数据时发现它的分辨率是20位，而我的分辨率是24位，所以理想当然的以为能够破解，但是它的加密算法高达12次幂乘以11次幂位，而我的解码能力只有11次幂乘以11次幂位。”
罗伯特觉得自己解释得够明白了，殷薇丝紧锁眉头似懂非懂，寇思俊则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
平台总共下降了225米才停下来，与外缘的环形平台结合成一体，变成一个直径五百米的超大平台，而穹顶的高度达到了245米。谁也没有想到刚才模型中直径仅几米的半球，实体竟然有这么大，几乎能够把地面的全智大厦放置在内，而其面积则足以容纳两座鸟巢建筑。
难以想象这么浩大的工程，竟然能在国安部及相关部门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全智公司的实力和隐密程度究竟有多大，谁也无法估计。但去年的统计数据显示，全智公司全球营销总额超过六万亿美元，资产总额高达十万亿美元，与被拆分前的全能集团相当。而它的姊妹公司新能量集团年营业额更是超过十万亿美元，市值竟更远超过十万亿美元。谁也没有想到当初只是为了瓦解全能集团的市场垄断地位，而今短短十年就催生出两个全能集团，让人不寒而栗。
“哼哼，原来这下面还别有洞天，我寇某人今天总算是长见识了。”寇思俊酸着鼻子说道。
“这里是全智公司的智能核心实验基地，许多绝密模拟实验都在这里进行，许多先进科技也由此诞生。其中包括常温超导体，第三代SCVC，风隐战机，还有我。”他每说出一种，就会从数据库中将相应模型调集出来，当调出自己的画面时，罗伯特被吸引住了，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日志影像，上面有两个工程师正在对那个人工智能进行测试。那个由全息图像组成的人工智能正是罗伯特，他看起来和现在一点都不像，那两个人正是莱克，和陈选离。是他们创造了我，可是他们却随意给了我另一张脸，和另一个名字。罗伯特不禁黯然神伤。
“看那儿！有东西。”
寇思俊指着一百五十米开外叫道，那里有一团东西。两名机器人迅疾围拢上去，他们也跟随而上。但此时罗伯特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他的超距视力已经将图像传回来，大家都隐隐担忧起来。他们快步变成了小跑，很快跟上前边的两名机动队员。一切不出所料，又一具被超导互动服吞并的尸体。
“罗伯特，打开它。”殷薇丝指着互动服。
罗伯特又调出相关控制台程式，将尸体上的互动服蜕去，那具尸体原形毕现，几人受了一惊，死者正是陈选离，张口瞪眼，形状凄惨，似也是因窒息而死亡。一切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个人的死，直接推翻了他们之前的推断与结论。此时罗伯特又哀婉不已，他的两个创造者都死了。
“看来我们找错方向了。”寇思俊看着垂头丧气的两人，又矢口说道：“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他凑到尸体旁边，仔细端详，看到有只手掌半握着，于是掰开来看，突然大叫着跳起来，指着尸体瞠目结舌哆嗦着身体，说不出话来。殷薇丝看到这般景象，也顿时紧张起来，她从来没见他这么害怕过。寇思俊忽而荒诞滑稽地说道：“还热的。”
殷薇丝一怔，伸手一摸，果然余温尚存，她立即扳开耳朵上的通讯器向全体队员发布命令：“各分队注意，各分队……”她雷霆大作，摘掉通讯器扔到地上，外面根本没有信号，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声音。
“VS，你别激动，或许根本就没有别人，他可能是被电脑杀死的，也有可能是自杀的。”寇思俊安慰着说，但他也不能肯定，又转身问道：“罗伯特，电脑真的可以杀人？”
“从目前情况分析，可能性非常低。首先电脑想要杀人，就必须让他们穿上互动服，对于莱克的可能性是50%，但是对于陈选离，他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是被迫穿上的。”
“那么凶手一定还在这里。”殷薇丝警觉地环视周围，整个演示大厅一览无遗，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这里。她忽然想到另一个可能：“罗伯特，能不能把这里所有互动服全部调出来？说不定在其他互动服里面还有别人。”
的确有这个可能。
罗伯特于是将其余互动服和平台下的所有附属设施全部调集上来，他们逐一检查后一无所获，哪怕是一根毛发都没有发现。如此看来，陈选离真有可能是自杀，倘若这样，线索就彻底断了，他们将变得无比被动，而明日的演讲活动也将危机重重，险象环生。
正当两人气馁之时，罗伯特依然忙碌不停，他在全息影像上马不停蹄地搜寻着，希望能从几米模型图当中揪出胶囊大小的凶手，他果然有了意外收获。
“我刚刚从设计图中找到一条重要线索，这座计算机平台拥有独立的能量源。是一座埋在水下的热核反应堆，它在中心平台的正下方五十米。”
罗伯特再次将200米宽的中心平台抬升起来，平台下面的空间浮现眼前，中心一根直径十多米的圆柱钢塔支撑着中心平台，将其高高托举到半空，底部一直延伸至二十米以下的水中，水下漆黑一片。数百米宽的湖水黑暗幽深，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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