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2/2）
殷若枫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朝前走。
我也没多问，捡起手电就急匆匆地朝着前面走去。
前面的路越走越窄，到最后我几乎是爬着往前走了，不过幸好很快我就看到了一点亮光，我努力地朝着亮光爬过去，直到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出来的地方竟然是在庄稼地里的一口废井里。
这口井已经没人用了，里面早就干涸了，周围也长满了杂草，我从里面爬出来之后，拍了拍身上的土，就打算往家里赶。
等快走到家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
这老人是我们村东头的老李头，老伴死的早，儿子儿媳也跟柱子家人一起去了城里打工，平时就跟一个孙子相依为命。
老李头拄着拐杖，正颤巍巍地走过来，看到我之后，他浑浊的双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他摆了摆手：“小丫头，你过来。”
脚步顿了顿，我走过去，好奇地问：“李爷爷，你今天咋一个人出来了？你孙子呢？”
老李头摇了摇头，他说：“小丫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说：“啥忙？”
老李头没说话，他干枯的手伸到了衣服口袋里，在里面摸索起来。
这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远处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老李头的孙子，我刚想喊他一声的时候，老李头忽然拍了我一下肩膀，紧接着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李头的脖子上忽然就喷出了鲜血。
热热的鲜血顿时就喷了我一身，有几滴还溅到了我的脸上，紧接着，老李头眼睛一闭，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在阳光下有些刺目，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一时间就愣在原地，这时候老李头的孙子已经跑了过来。
见到自己爷爷倒在地上，小男孩忽然就大哭了起来，他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拼命地摇晃着老李头。
“爷爷，你咋了？你快起来啊。”
很快，小男孩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些精神恍惚。
“是你杀了我爷爷！”
小男孩忽然愤怒地喊了一声，紧接着，起身就朝着我扑过来，直到我感觉到手掌上传来一阵剧痛，我才蓦地反应过来。
只见那小男孩正张嘴使劲儿咬着我的手掌，溜圆的眼睛里满是愤怒，我疼的直冒冷汗，看到老李头浑身鲜血的模样，我慌得厉害，脑子也有些发胀，一时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小男孩手里夺出来。
周围不知不觉之间聚集了很多人，小男孩还在咬着我的手不松，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我眼皮子直跳。
到最后，还是村长将小男孩拉开了，我将手抽出来一看，我的手都被他咬破皮了，那一块地方都青紫了，还有血丝从牙印处冒出来，疼得我胳膊直抽筋。
“咋了，这是咋了？你爷爷怎么回事？”村长将小男孩拉到一边，一脸凝重地问道。
小男孩哭得十分响亮，他指着我：“是她杀了我爷爷，是她杀了我爷爷！”
“怎么回事？你好好说。”村长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目光还往我身上瞟了一眼。
“我爷爷今天想要出来走走，我就在爷爷身后跟着，后来我就看到爷爷跟这个人在说话，说着说着就倒下去了……你赔我爷爷！”
话还没说完，小男孩便扯着嗓子朝我吼道，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嘴巴上还带着我手上的血。
小男孩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朝我看过来。
村长看着我，问：“暖丫头，你真的杀了老李头？”
“不……不是我……”我摇头，“是他突然自己倒下去的，我什么也没做。”
“小孩子怎么会撒谎？你到底做了什么？老李头怎么会平白无故倒下去？”村长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下来。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急得脑门儿上直冒汗。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殷若枫给我说的话，他让我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就装作不知道，不要让别人看到我紧张和害怕，难不成他早就知道我会遇到这种事？
可是现在我刚刚已经乱了手脚，也根本没将他刚刚的话放在心上，现在要怎么办？
我感觉我就像是被一张巨网给网住，我有些透不过来气，所有人看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就沾了血，老李头旁边也只有我跟他孙子两个人，这时候，所有的解释似乎都不足够证明我的清白。
这时候，奶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村长见到奶奶，立刻说：“启华娘，你看看老李头是怎么回事？他孙子说是暖杀了他爷爷。”
奶奶看到老李头，脸上的皱纹抖了抖，紧接着便蹒跚着脚步走了过来，在老李头身边看了看，整个身子忽然狠狠一震：“老李头跟柱子死法一样，都是被咬死的。”
“就是她咬死的爷爷！我亲眼看到她杀了爷爷！”小男孩忽然又激动地大叫起来。
“不是我……我怎么会咬人？李爷爷应该是被脏东西冲了身子。”我解释道。
这时候，从人群中传出来一个声音：“我早就看出来这小丫头不对劲了，老李头应该就是她害死的。”
“你胡说！”我顿时气急：“柱子跟晓丽都是被咬死的，那个时候我在没在，你们不都知道吗？那是脏东西做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李爷爷也是一样的死法，很明显就是脏东西做的，怎么可能是我？”
“或许你就被脏东西冲了身子，村长，你想想，咱们村子出了这么多事，家家户户都有些怪，可是为啥就她家没事？连她娘都中过邪了，她家也就她没事了，这不是很奇怪吗？我早就想说了，但那个时候我也被吓坏了，也就忘了，今天可算是又露出马脚了，我看呐，她就是个祸害，要是没有她，村子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那人说着，还嫌恶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我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胡说八道！”我气得直发懵，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着，可这时候我却偏偏找不到任何话再来替自己辩解。
奶奶也在一边沉默着，看样子根本就没打算替我解释。
这时候村长开口了：“算了，先别管这些了，现在也不能就这么断定是暖丫头做的，暖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都知根知底，而且启华娘是对付脏东西的，要是暖丫头真的被脏东西冲了身子，启华娘也第一个不会忍，这件事呐，再慢慢查查。”
虽然村长都这么说了，可是大家伙看我的眼神都有了一丝戒备。我顿时感觉委屈的厉害，眼泪也不由得落了下来，闷声地哭着。
到最后，还是娘赶过来将我接到了家里，一进家门我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娘不住地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
直到我差不多止住哭声的时候，娘才问我：“暖，你咋跑到庄稼地里去了？老李头是咋回事？”
我撇了撇嘴，心里还是委屈的厉害，我说：“咱家地下不是有个洞吗？我掉进去了，就一直往前走，到最后走到头就是庄稼地了，我出来之后就遇到了李爷爷，可是我真的没做什么，李爷爷就是脖子突然就喷出了血，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奶奶也从外面回来了，她看了我一眼，说道：“老李头跟柱子晓丽一样，早就死了。”
“啥？老李头啥时候死的？”娘顿时就瞪了双眼，有些惊恐地问道。
奶奶摇了摇头：“不知道，老李头啥时候死的不是重点，现在我担心的是村子里的人，可能除了他们三个，还有更多的人其实已经死了，只是咱们都不知道，之前在庄稼地里我没帮暖解释，就是怕被发现，那样咱们家都会很危险。”
“不会吧？他们三个死的时候不都是被咬死的吗？要是有人死了咱们不应该都能发现吗？”娘问。
奶奶思索了一下，说：“你们还记得前两天村子那么多狗哀嚎吗？那两天村子里一直都特别安静，我觉得，八成那个时候村子已经不是正常的村子了，可能那个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已经……”
听到这儿，心底的委屈忽然就烟消云散，大晌午，太阳足足地照在我身上，我却感觉像是掉到了冰窖。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也不确定。”奶奶说。
“可是为啥李爷爷要在我面前死掉？”我问，为啥不在别人面前死掉？
奶奶看了我一眼，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巧合吧。”
“难道真的就没一点办法了吗？要是没办法分辨出来是不是人，那咱们家会不会也……”
娘的话没说完，但是我们都能猜得出娘要说什么。
娘是怕我们之间有人已经死了，其实我也这么想过，当时晓丽还保持着之前的习惯和语气，那别人肯定也是那样。一时间，我忽然觉得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了。
奶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候，奶奶目光又落到了我身上：“对了，刚刚你说啥？咱家地下有个洞？啥洞？”
娘说：“就在屋里的床底下，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便领着我进了屋子，奶奶也跟了进来，当看到地面上那黑洞洞的洞口的时候，奶奶脸色忽然变了变。
“暖，你在里面有没有遇到啥？”奶奶白着脸问道。
我怔了一下，摇头：“没……我就掉了下去，一直往前走，就从庄稼地里那口枯井钻了出来。”
听我这么说，奶奶望着洞口若有所思，她又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伸手在地上敲了敲。
不一会儿，奶奶便直起身子说：“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我顿时一惊，殷若枫说过不要让我告诉别人他的存在，可是他的棺材和身子都在里面，里面也就那么一条路，要是奶奶下去了，不就是发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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