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守陵（1/2）

白竹也是从神卞的举动中受到了鼓舞，但也也感到了紧迫。光阴如白驹过隙，变革的大势已经是时不我待，自己却还羁留在奢靡腐败的妖界不能脱身，实在令人心急如焚。

神卞对鬼界礁石学府的士子们公开宣示，要和被白泽十分推崇的白竹较量一番，看谁才是真正正确的？对此白竹虽一笑了之，但内心却是极不平静的。

一则，他生具高傲的性格，从来崇尚真正的实力较量，目下有如此一个激烈偏执的斗士和自己挑战，岂能不雄心陡起？二则，他已经积累了极为丰富的学问，以他的天赋，对各界的典籍无不倒背如流，更不说自己不断的揣摩沉思，已经写出了十篇《治世书》，若公诸于世，一朝成名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白竹的心志决不仅仅在青灯黄卷的著书立说，他要将自己的思虑变成一个活生生的强大势力！十年磨剑，霍霍待试，枕戈待旦，跃跃难平。他甚至常常听到自己内心象临阵战马一般的嘶鸣。

利剑铸成，何堪埋没？

前几日，白雪为他谋划了一个脱身方略：由白吼妖王出面聘他为私军总长，然后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如果妖庞不在意，就立即离妖界；如果妖庞阻拦，就买通妖界王族瓦解妖庞的势力。

这个办法虽然好，但代价却是白竹在妖界名誉扫地。这个时侯，虽然私军的地位有了很大改观，但一个名士在未建功业的时候丢弃朝廷官职而去效力于私人武装，又中途背弃了要为恩公守陵的宏愿，必然被世人视为见利忘义的无耻小人，在妖界失去立足之地。

而这样做的实际后果是，白竹再也没有了任何退路，如果在天庭变革失败，等于一生的壮志就此化为云烟，再也没有那个势力会收留他白竹了。想到了朱雀因“小人”恶名带来的诸多后患，确实颇费踌躇。

战界初期，有人推荐朱雀做星界大将。但星界的王族却因为朱雀的妻子是“蛮夷之辈”的中斗星群后裔而坚决阻挠。朱雀妻子听到后愧疚万分，愤然剖腹自杀。

然后呢，那些王族便又说朱雀为了求得将军职位残杀了妻子，是个丧尽人伦的小人。就为了这“杀妻求将”的传闻，朱雀连投数界，都被拒绝。若非妖界文帝独具慧眼，力排众议，他的才能也许就永远也没有升起来的机会。

整整想了两天，白竹还是同意了。他喜欢挑战，甚至还喜欢背水一战，那样可以使他义无返顾的走下去，无须回头张望。

朱雀遇到了文帝，安知他白竹就不会遇到一个英明的天帝？如果潮流命运注定要他失败，纵然是誉满天下，他也依然会失败，星界老臣文曲不是最好的诠释么？如果潮流命运需要他的成功，虽万千诋毁，也不会掩盖他的光彩。

他去天庭为了何事？为了强盛天庭。而这又是天下大势所趋。为了在天下大势中做一番不朽功业，暂时被世人诋毁又有何妨？

尽管这只是一种希望，而且还渺渺茫茫远远没有开始。

惟其如此，白竹觉得更有刺激。是的，这是一场人生博戏，他押下的彩头是一个名士的声誉，而他期望获得的却是煌煌功业。

如果得不到后者，那么前者也将被全部淹没，他将成为一个一无所有与一无是处的赤条条流浪者！

如果得到了后者，那么押下的彩头照样可以收回，他将成为名满天地的胜利者。

如此的人生博戏，一生能遇到几次？此时不博，更待何时？

想透了，想定了，白竹就静下心来揣摩神卞的法令。白雪向他绘声绘色的学说关于他的“小人”传闻时，他竟然开怀大笑。他已经心无旁骛，一心只在静静的捕捉妖庞的一切行动。

万籁无声，惟有山风送来涑水河谷的阵阵蛙鸣。突然，白竹一阵警觉，好象听到了隐隐逼近的急促脚步声。他听力极好，仔细辨别，不禁迅速站起，拉开木门疾步而出。刚走到门前的大松树下，就看见两个人影倏忽飘来。

“小妹么？”白竹低声急问，他想肯定是有了紧急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