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菊花酒染秋日宴（1/2）

宇文邕望着大厅里一排排的女子，她们皆梳戴整齐，跪在地上，没有人敢抬头看他。这些女子皆是宇文护送来的，他之前说要给自己送些姬妾过来，宇文邕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你们一个个都低着头，让辅城王如何选人啊？还不快把头抬起来！”送这些女子来的人对她们的态度并不十分友好，仿佛她们是一堆任人挑选的白菜。那人又恭恭敬敬地走到宇文邕跟前道:“大冢宰说了，凡您看得上的，都可以挑了去。”

宇文邕对这些人也无多大兴趣，只是随意指认，被指到之人内心皆兴奋不已，她们多是战时俘获的俘虏，若是有幸攀上高枝，以后的命运将大不相同。

忽而，宇文邕在一位女子面前驻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皆默默看向那女子，辅城王先前并未问过其她人的名字，何以独独问她？

“奴婢姓李名娥姿。”李娥姿惊慌失措，低下了头，她万万没想到辅城王会同她说话。

众人疑惑，这李娥姿并非二八年华，容貌也非惊艳绝伦，怎么就看上了她。

“总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宇文邕附身看着她。

李娥姿缓缓地抬起头来，正对上宇文邕的眼睛，那是一双俊朗少年的眼睛。他的眼睛不是她惯常见过的黑色，而且深棕色的，像极了琥珀的颜色。

宇文邕看着她的眼睛，她一张娇小的脸上却有一双大眼睛，眼睛的轮廓像极了某人，只是她的眼中充满畏惧，没有她的自信与张扬，这样想来又不像了。

众人见宇文邕盯着李娥姿看了许久，都道辅城王对李娥姿一见倾心。

这日轮到李娥姿服侍宇文邕，李娥姿被下人们精心打扮，送往了宇文邕的房间。宇文邕坐在几案前专心致志地处理事务，并未抬头。李娥姿便默默地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茶。”半晌，才听得宇文邕说了一个字。李娥姿慌慌忙忙地递了茶上去。

宇文邕抬头间才发现不是平时的婢女，道:“你几时来的，怎么也不吱一声。”

“来了有一会儿了，您未召唤，便不敢做声。”李娥姿谨小慎微地说着话。

宇文邕抬眼看了看她的衣服:“怎么穿得如此单薄，不冷吗？”他并不喜欢如此轻薄的打扮。

李娥姿只是木纳地答道:“天热，不冷。”府上的人知她今日侍寝，便将她打扮成了这样，她并不敢有意见。

宇文邕见她身材娇弱无比，不似北地女子，便问道:“你是哪里人？”

“妾是江陵人。”

宇文邕听她是江陵人便知她的来历，魏恭帝时，父亲派将领攻打过梁国，攻陷了江陵，带回了十多万人，这李娥姿原便是俘虏中的一员，难怪她的眼中总是带着慌张与恐惧。“原来是江南女子，怪不得生得如此清秀。你今年多大了？”。

“妾今年二十有三。”李娥姿答道。她见宇文邕是个年不过二十的少年，那日那么多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知她看上了自己什么。

“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我会留你在府里？”宇文邕放下手中的笔和她说起话来。

李娥姿没想到他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没有为什么，看着舒服便对了。”宇文邕挑了挑眉，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他感受到了怀中的这个女人身子在发抖。先前那些来服侍的女人各个都是主动投怀送抱，并不似她这般畏手畏脚。那些过于妖艳过于主动的女人不免让他怀疑是宇文护派来的细作。

宇文邕不过是想逗逗她，见她害怕便松开了她:“冯姬和薛姬总是吵吵嚷嚷的，看得我头疼，你这样安安静静的，我倒是很喜欢，以后就由你近身服侍我吧。”

李娥姿心中诚惶诚恐，梁国战败，作为俘虏的她自此命运多舛，而自见到宇文邕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又再次改变。

她在案前为他磨了一夜的墨，手指僵硬却不敢停下，忽听他道:“过几日秋日宴，你随我同去吧，我会叫人给你准备衣服，今夜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春日宴这日，李娥姿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纱裙。这里都是豪门贵女，李娥姿一时没了底气，有些胆怯。

宇文邕扶她下车，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道:“不必紧张，跟在我身边便是。”

门口处的几个人见宇文邕走过来，都低头向他行礼，瞥见他身旁的李娥姿也不惊讶，辅城王回长安的这半年身旁已经换过许多女人，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