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1/2）

庭院内花木扶疏，有几片叶子落了下来，凤白笙脚踩在叶子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她步履轻盈地向宋湮走去。

感觉到有人近前，正在作画的宋湮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眸中漾开层层笑意，“哪儿来的姑娘，好生标致。”

这么一说，凤白笙粉倒是不知道宋湮有没有认出自己了。她想了想，决定装成宋湮并没有认出自己，朝他走去。

只是宋湮下面一句话却来凤白笙彻底泄了气，“公主那儿来的面皮，倒是漂亮的很呢。”

凤白笙走到宋湮的身边，看见他正在绘一幅山水图，“你怎知是本公主？”

宋湮轻轻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整了一整，一边整理一边道，“因为公主走路的姿势没有改变，公主喜欢走一字步，和旁人自有不同，刚才进来的时候便感觉是公主了，况且公主的眼睛是变不了的。”

这么一说，凤白笙倒觉得很有道理，“你观察本公主走路的姿势？”她觉得有些奇怪。

宋湮看着她，勾唇一笑，“倒不是刻意，只是看得多了便会留心。”

“嗯，有道理。昨天说起沧州的事情，本公主忘记问你一句了。”凤白笙一边说着，一边看画，“本公主若是去了沧州，那你可要与本公主一起去？”

“自然。”宋湮的眼睛亮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露出浅浅的梨涡。凤白笙看着他这般模样，有些痴，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嗯？”她说着，把那层面皮从脸上揭开，将那面皮仔细地折叠起来，复又放回了袖子中，

“宋湮一直便很想再去边塘看看，去看看沧州的月亮，若有此幸，必当与公主同行。”他不卑不亢，轻轻地道，黑发在风中飞扬着，看着凤白笙的眼中露出了笑意。

这笑意不是单纯的欢喜，还有几分好笑的意味。见宋湮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盯着自己，凤白笙感觉有一丝奇怪，她总觉得自己的脸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

凤白笙看着宋湮，“为什么你一直盯着本公主，本公主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宋湮没有说话，站起身朝凤白笙招了招手，示意凤白笙和他一起走。

庭院里有一个小小的湖，名字叫做星月湖，大概只有三、四尺长。湖面平静，时而有叶子落在湖水上，漂漂浮浮。

凤白笙走到湖边，微微倾身，看到湖水倒映的自己，整个人惊呆了。她的脸上，不知何时，浓墨重彩被涂了好几次，各种颜色，她的脸颊简直成了调色盘了。

凤白笙愣愣地，指着自己的脸，“本公主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宋湮忍住笑，眼里的笑意却掩不住，“方才公主摘下面皮，便成了这副模样。”

凤白笙立刻将容玄歌送给她的面皮从袖子中拿起来，方才没有去看那面皮，正面是一张少女的模样的皮，但是里面却有各种颜料泼洒。

凤白笙一边把那面皮扔进水里浸了浸，一边在心里暗骂好他个容玄歌，表面上是还她人情，实际上却这样整蛊她。若是一般情况也就算了，今天还是在宋湮面前丢人。

这么一想，凤白笙狠狠地拿起那面皮，把它放在旁边，让它自己晾干。看着脸上的那乱七八糟的颜料，凤白笙蹲下身子，准备擦脸，宋湮却在旁边轻声道，“公主花了脸，我来替公主擦拭吧。”

他说着，从袖口处拿出了一块巾帕，放在冰凉的水里浸了浸，仔细地拧开，然后蹲下身子，和坐在地上的凤白笙平齐。

凤白笙愣愣地看着他，感觉到他的手指隔着巾帕抚摸着她的脸颊。那张美丽的脸在她面前不断地放大。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见凤白笙怔怔的，忍不住低声笑道，“公主又是神游到哪儿去了呢？”

他的手势极轻柔。巾帕浸了水变得冰凉冰凉的，在这盛夏三伏天里，凤白笙觉得格外舒适。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本公主在想，你动作好温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