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郭府赴宴(2/2)
曹彰面上略有些尴尬,却又不能直接避开,只能礼貌回道:“多谢小姐夸赞。”
婵娟再傻也能看出这两姐妹之所以这么赶巧地跑来她的院子,不过是为了与曹彰来个华丽丽的偶遇罢了,遂也并不多问,只幽幽靠向身侧的青玉,在她耳边感慨一句,“还真是多情少女薄情郎啊。”
青玉:……
看着曹彰向自己投来的那道求救的目光,婵娟终于不再作壁上观,轻轻一咳,道:“阿彰,你今日来找我可有什么要事?”
曹彰这才有理由奔到婵娟身侧,腰带上那块双耳白玉莲花佩微微晃动几圈,又俯首帖耳趴在那人衣摆上。曹彰道:“我今日前来,只是想邀你今夜陪我一道去郭大人府上赴宴。”
郭大人?莫非是奉孝?!
婵娟猛地抬头,望着曹彰有些微微发亮的眸子,心底莫名一阵酸意。当年的自己若是毅然跟随奉孝返回颍川该有多好?如此也不至于落了个身败名裂,还背负万民唾骂。她既无颜去见他,却又迫切想见到他。
曹彰紧张地搓了搓手,馨云两姐妹愤然地搓了搓手。
婵娟蓦地笑出声来,声音似清泉、似管乐,叫人心底万分舒坦,“好。”
曹彰这才松了口气,转而灵光一闪,记起件颇为重要的事情,“娟儿,前些日子的事情你莫要怪罪我大哥。你有所不知,当年扬威将军未降时,父亲前去征讨,后来因为贾先生的计策,损兵折将,连曹昂大哥都不幸身亡。大哥与他素来亲厚,侥幸逃脱后便一直对此事懊恨在心,有段时日更是夜不得寐,所以才会对都亭侯府无礼了一些,但他的心却是善的。”
婵娟心中这才了然,当日孟氏与她说起那件事时,她只顾着痛惜阿典的早逝,却并未注意曹昂一事。怪不得那曹丕一听她是都亭侯府的人,便直接将她扔在地上,如此看来,怕是直接杀了她都难解心头之恨吧。
青玉在旁边竟也跟着提醒一句,“小姐若是不与大公子置气了,今夜正巧可以把先前大公子送过来的那只簪子戴上。”
婵娟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凉凉道:“我本就没有生气,只是见那人一副牛哄哄的样子,不稀罕与他交流罢了。”
青玉:……
曹彰望了望不远处不知何时碎成两半的石墩,额角再次添上两滴冷汗。
馨云和馨月两姐妹回到自己的主院时,脸色都有些发青,馨云身边侍奉的丫头青竹见状,连忙先出声帮自家小姐讨句公道,“这婵娟小姐怎么这般没有眼力,平日里在咱们府中白吃白喝便罢了,大人不作嫌弃,夫人又心善,现在竟敢事事压两位小姐一头了。”
馨云默不作声,倒是馨月忍不住应和一声,冲馨云问道:“姐姐,你不是说你昨日去找她谈话了么?她若是但凡听懂一丝姐姐的画外音,便也不会再缠着阿彰哥哥不放了。”
馨月不说则已,一说馨云就再次被昨日那种挫败感笼罩起来,直叫人想跳进水池中冷静冷静。昨日自己本是想去借聊天为由,提点那孟婵娟一句,可谁知那人的脸皮竟好似铜墙铁壁,任她旁征博引、借古道今,那人都只是拿那双柔和的眼神轻轻望着自己,声音温温道上一句:“姐姐这个故事当真是精彩的紧呢。”
她被孟婵娟气得满面通红,那人却丝毫不查,还得寸进尺地拿起一边衣袖,揩下她两鬓的汗水,温柔如常:“姐姐可要好好注意身体才是,婵娟这儿倒是有些降温祛火的妙方,不知要不要分享一下?”
馨云:……
馨月见姐姐有些发呆,急急抱住她的手臂,赌气道:“之前听阿爹说过,这孟婵娟是扬威将军一小妾之女,那她为何非要赖在咱们府上不走?莫非是那扬威将军欺负阿爹心善,让阿爹免费为那前主公养着闺女不成?”
馨云眉头也跟着一皱,这才牵起妹妹的小手,去前堂请示两位母亲。
此时,贾府门口风驰电掣一般蹿出一位死黑着脸的清俊少年,那人身着玄青色骑装,飞身上马,斜睨了身后欲策马跟随的文安一眼,然后迎着猎猎晨风,没入前方的淡青色山水中,背影不知为何,竟有一丝难言的落寞和孤独。
文安在后边牵着马叹息两声,瞥了眼贾府的门牌,心想:这个婵娟小姐不知是有何魅力,竟能让原本心中只有戎马天下的大公子变得如此喜怒无常,还外带了一丝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