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谁人背后无人说,道不尽人生苦闷(1/2)
“叮当当,叮当当”,闹钟准时在六点半钟响起,睡眼惺忪的李牧知伸手关掉闹钟,迷瞪一会儿后慢慢得坐起穿衣起床。楼下不时响起的咚咚声表明父亲已经在收拾等下出去干活需要的各种工具和零配件了。
起床后的李牧知俯身在熟睡的儿子小脸上亲了一下,看他微微皱了皱眉翻身继续沉沉睡去的可爱样子,快步走出去洗漱,心里暗暗骂了句:这操蛋、苦闷又烦躁的一天要开始了。
李牧知今年32岁,大学毕业至今已差不多十年了,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从去年元旦开始,在家里的小门窗店里给父亲帮忙也快半年了。除了老家的几亩地,这也是目前全家唯一的收入来源,自己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啃老”一族。从踏入社会开始,李牧知辗转换了好几份工作,可是没有一次能够坚持两年以上的。中间也有试着做过几次生意,可是每次都是先扬后抑,典型的兔子的尾巴,长不了。这几次失败的经历不仅耗尽了父母做生意辛苦十年攒下的存款,也几乎把自己之前在亲朋好友面前积累的名誉,脸面和信心消耗殆尽。虽然年节聚会的时候大家还是那么的热情,可是对比以前自己作为中心的情形和现在父母脸上隐藏在笑容背后的无奈表情,可以猜得到平时大家都在背后谈论些什么,更别提以前大人口中各个方面都不如自己的表兄弟、表姐妹如今都已差不多独当一面,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即使大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也足以让李牧知感到十分的别扭和尴尬,还有一份无地自容在里面。
烦呐,无权无钱的人烦,处在李牧知这个尴尬的年龄的钱权俱无的人更烦。虽然李牧知读的大学很一般,只是个普通的本科院校,他也只是读了一个专科的专业,可毕竟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是一个知荣辱廉耻的要面子的人,只会感觉更加的烦。就算是亲人,人家也许并没有恶意,可是无形中就让这些最多高中毕业,最差初中只读过一年的表亲们走到前面,还远远超过自己,这种滋味更加得让人羞愧和难堪。
妻子虽然很贤惠,也很能理解李牧知的苦楚,可生性要强的她也受不了这种仿佛空气中都充满奚落的氛围,背后也不止一次给他抱怨过不想再回家参加这种让人倍受煎熬的聚会,可这种要求李牧知怎么也不好给爸妈和长辈开口。平时因为自己的境况不好都不怎么回来,再在这种家庭聚会上缺席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何况表亲们虽然都在外面买车买房成家立业了,但是长辈们都基本还在乡下农村,更别说相比城市,农村里更为讲究这些场面的事情。无奈之下李牧知只有在背后多给妻子赔不是,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现在已经基本是在“啃老”了,还能有比这更差的境况吗?就是用这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支撑着李牧知去面对这种表面没什么,内里却无比煎熬和郁闷的一切。
尽管每天心中压力沉重,这并不影响李牧知帮父亲做事,手脚麻利有条不紊地给父亲递着各种工具配件,提前准备下一步需要的东西。再怎么说咱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学过华罗庚先生的《统筹方法》(这是作者在小学还是中学的一篇语文课文),即便是啃老也不能那么理所当然的啃老,就算是做个小工、帮闲也要做一个出色的小工、帮闲。李牧知一边做着事,一边用这种精神胜利法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以帮助自己减少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的煎熬,即便是在父母篱下。毕竟自己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现在不但要父母养自己,老婆孩子也是父母帮忙,这怎么能不让人感到羞愧和无奈,况且以李牧知这个年龄,放在古代的话差不多都可以做爷爷了。
李牧知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就只有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做一点,这样父亲就能不那么累,毕竟父亲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即使再坚持,还能再做几年。何况家里的这种作坊式的小店,在这个原材料和人力成本高企不下、终端价格不断下降、竞争日益激烈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太多的利润,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再招两个工人,这个时候既是老板也是工人的父亲要承担的压力就更重了。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现在消耗的多,以后的日子里生理和心理的负担就更重,总不能让过几年就要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的父亲到时候再受身体的拖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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