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妄语之二（1/2）

几人酒足饭饱，随便找了个院子，聊起天来。

木木提起文九天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

烈火宗要收服戚家庄，事情很不顺。本来，烈火宗下了决心要将戚家庄灭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万剑宗的张逸云将戚家庄收服了。

柳予安听木木说得轻描淡写，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戚家庄是不是有个刚出生的婴儿，跟张逸云很亲近？”

木木点头道：“柳小哥果然消息灵通。戚家庄庄主的孙子出生不到半个月，不哭不闹。张逸云到了戚家庄，那婴儿大哭不止，见了张逸云才破涕为笑。也正是因为这段缘分，他才能再现柳小哥儿收服烈火宗的壮举。”

有些人，大家都知道他们神异无比，却希望他们犯错，柳予安现在正是如此。那妄语如果事事尽在意料，柳予安修炼《紫未补天诀》定会艰难无比，甚至为上天所忌。

木木一边说着戚家庄的强大，一边打着呵欠。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强大势力”，毕竟，她自己就可以屠灭这些势力。

天已经完全黑了，篝火边上渐渐起了雾。三人面露喜色，知道是咎莫来了。

咎莫的面容看不出喜悲，说的话却不甚客气：“你们又来干嘛？我不能杀你们，可我也不欢迎你们。”

文可卿上前道：“我知道你怨恨生者，可我也不能眼看着你让那些村民暴尸荒野、死后也不能入土为安。”

“我记得你。”咎莫眼中透出奇异的光彩：“你爹和那个怪人差点毁了村子，你娘保住了村子，他们很厉害——可这与我有什么相干？你凭什么过来对我指手画脚？我只是在这里惩罚罪人。”

咎莫一直怨恨着荒村的原住民，鬼族人的凶狠使他心安理得地折磨着荒村原住民的尸体。

柳予安上前一步，微笑道：“没人对你指手画脚，万事好商量，对不对？你漫天要价，我们就地还钱，解决问题的办法总是有的。”

我只想带走你，不想和你谈交易。咎莫的眼中闪过莫名的神采：为什么我一见你，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然而咎莫不能这么说，他得罪不起文九天夫妇。咎莫微微摇头：“你们快走，我没什么事和你们商量。”

鬼族人果然不近人情，文可卿木然看着咎莫，点头道：“你没有事情和我们商量，我却有事情和你商量。我来，是为了化解你心中的痛苦和怨恨，让你能够懂得爱、学会爱。”

咎莫眼中荧光闪烁，他忘记了有多久没有听到这种荒唐的话语。说出这种话的，要么是心存大善的智者，要么是心存幻想的小儿。

话说的再漂亮又如何？只是增加笑柄罢了。咎莫放声大笑，这笑声诡异，让柳予安和文可卿面露痛苦之色，他笑够了才缓缓说道：“鬼族人活着，不是为了怨恨，也不会有痛苦。我不需要你来开解，快走快走！”

文可卿气急，嚷道：“你这人怎么不识抬举？如果你心中不痛苦，你为何不肯放过村民们的尸体？你心中有痛苦，自然需要化解，你为什么不肯配合我？”

咎莫眼神闪烁，苦苦思索了一会儿，奇怪道：“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就算是我心中有痛苦，那也是我的事。我不愿意化解，行不行？”

其实，每天操纵着村民们的尸体，他的心中有一种奇异的快感。他乐在其中，根本不想放过村民们的尸体。

文可卿一时语塞，只得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柳予安。

柳予安叹了口气，缓缓道：“算了吧。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咎莫自己选择了他的道路，我们应该尊重他。你想实现你的图腾‘大爱’，不只有这一条路。北境有很多可怜人，你可以先去救救他们啊。”

文可卿没想到柳予安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呆了。

“哟，大晚上的，一个天眷者和一匹龙马找一个小鬼的麻烦，这可真罕见。”随着话语声，一个算命人打着破旧不堪的幡走到众人近前，无人察觉他是如何出现的。

柳予安一惊：妄语，又是他？他要干什么？

妄语坐在篝火旁，冲着文可卿直摇头：“我老人家走的路多了，难免口渴。这荒郊野地的，上哪里去找水喝呢？”

文可卿摸不清楚妄语的来头，只觉得这老人看起来很可怜。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坛美酒，道：“老人家，这是我藏起来的。酸梅汁刚喝光，你将就一下吧。”

妄语颇感意外：“我还想着如何把你这酒骗到手，你倒自己交出来了，大爱图腾果然名不虚传。你这酒很贵，我可没钱给你。”

文可卿连忙摆手：“送你的，不要钱。”她人虽然单纯，却不笨。她忽然反应过来：这老人家是什么来头？他知道我们的底细，甚至能窥探到我的空间戒指里面有什么。

一念至此，文可卿退后几步暗暗戒备起来。

木木挡在文可卿面前，面色凝重：“老人家，此地的天机被封锁，是你干的？我们若有冒犯，还请多包涵。”

妄语灌了几口酒，长叹着擦了擦嘴，顺手将准备逃跑的咎莫定住，才对木木点头道：“是我，没错啊。我想和你们说几句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