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哞（1/2）

视线中的身体满是弹孔，红色的洞口一个接一个争相涌出血液，仿佛谁先流完谁就会获得胜利一般，最后全身无力倒在草原之上，看着刺眼的阳光，耳边传来人类细碎的说话声音。

胜利者是那些武装偷猎分子，关牛输了，心不服气也不服，他是正义的一方，临死前保护了自己喜欢的女孩，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遗憾，这段感情实在来的太迟了，要是让他早点遇上贝安，他说不定就不会为了寻找继续活下去的动力而满世界奔跑，也不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大地了。

地上的草已经泛黄，吃在嘴里是干涩的，但为了饥饿的肚子也还是能勉强下咽的。

“哞~~。”关牛下意识发出无意义的低吼，他根本无法控制，这声吼叫是不经大脑控制的。

雨季已经结束，现在是旱季了，几个月内都不会下一丝雨，地面上全是裸露的褐色泥土，焉了的杂草寥寥无几，地上大小不一的无数小坑说明其它杂草的草根也被食草动物给挖来吃了，放眼望去，视线的尽头也都是如脚下这样，简直是一副荒凉贫瘠之景，没有一丝生机，更没有一丝生的希望。

头顶着又大又长又厚的犄角，慢悠悠来到枯死的猴面包树的阴影之下，感受着体表的炎热温度，此时可能已接近四十摄氏度，作为一个人类都受不了的温度，更何况是一头以水为名的牛呢。

四肢弯曲趴下，地面热乎乎的，肚子下还有几块小石子很是咯人，不过现在那还有心情和工夫去管这个，反正自己也是皮糙肉厚的了，几块小石头还没耳边乱飞的蚊虫烦人。

耳朵来回扇两下，蚊虫被驱散开来一些就又飞了回来，不管怎么扭动头颅，总有虫子要往脸上来爬，可恨自己没有双手了，只有四个没有指头的蹄子，还不能向上弯曲。

一头落单的水牛在这片大地上是非常危险的，不仅要面对凶恶的食肉动物，而且还要面临整个大自然的挑战，没有其它经验丰富的水牛在前面带路，也就是说你无法找到即使在旱季也不会枯竭的水源，没有水源又意味着没有食物，而没有食物就又将面对关牛亲身经历过的终点，死亡。

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要挽留自己，虽然只是以一头非洲水牛的形态存活，不过老天爷的心思谁能猜透呢。

太阳在不知不觉间转换了方位，阴影也跟着挪动了，火辣的阳光再度落在身上，关牛前蹄用力，后蹄紧跟着站立起来，他不打算继续休息了，这样的休息只是以另一种形式来浪费体能罢了，不管老天爷的目的是什么，但总不能浪费这新的生命，他心里还是很放不下的。

环顾四周，周围的景色大同小异，根本无法辨别哪里是通往营地的方向，仰起头颅，刺眼的太阳在这时候就有了用处，接下来就只能祈祷自己是在营地西边吧，没有跑到东边去，那样的话可就是跑到再死一次也到不了的。

坚硬的蹄子踏在地面，发出一声声咚咚的低沉声来，水牛的影子被阳光变得歪歪斜斜极其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