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张屠户（1/2）

醉仙坊是很难有人长久地呆住的，毕竟这里不是窑子。“清倌人”的名声尽管有些名不副实，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为这些女人赎身的。

从这里出去的女人，能够变成良家妻的并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成了富商、多少也有点职位的官宦、出入西风草原的强者以及偶经此地的大户们养在家中的妾侍。等到人老珠黄，不再受到夫家宠爱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能够在这里谋活路的，哪个不是早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小时候还经常抱着林立耍的那个名为“缘缘”的女子，在林立三岁的时候便跟着一名过来收皮草的富商走了。

即使是这里年老珠黄都没有跟人走的，也并不是没人要。一些上了年纪的鳏夫，手头有几个闲钱的，也大都愿意找个这样的女人照顾自己起居，正因为常年混迹在这种场所，照顾人的水平要好一些。这样的女人一般都能得到善终，那些鳏夫的子女，看在女人体贴地照顾自己父亲的份上，即使老鳏夫最终去世，也会许女人一个安生的终老。当初抱林立回来的女人便是如此，将自己手头的活计交代给了其他苦命的姐妹，自己便跟着一个据说是京里来的老书生走了。

新人换旧人，一茬接一茬。即使是被人诟病的烟花柳巷，也不过是一些生活不下去的女人讨生计的最后去处。像那些教坊司之类的职业性歌妓、舞妓，不是黑城这种边境小城能够存在地下去的。

这八年林立眼看着醉仙坊的老人一个个离开了个干净，在心底里并没有什么不舍，而是深深的祝福。在他看来，这些“妈妈们”能够顺利从良，比任何事情都值得他高兴。

但同样遗憾的，这帮离开这里的女人从离开的那天起，便断绝了与这里的一切瓜葛，甚至以后路上遇见，也都装作并不相识。这样也无可厚非，毕竟哪个夫家都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再与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有什么牵扯。

随着老人的不断离开，林立也被醉仙坊“赶”了出来。并不是因为醉仙坊讨厌林立，而是坊子里的女人都一致觉得，林立这个孩子八岁了还呆在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对他的身心健康会造成不小的影响。最重要的，林立是个男孩子，在一个住满女人的地方生活并不是个长久之计。虽然林立并不在乎名声之类的东西，但是坊子里这些个女人的话还是不得不听的。

扛着猎物归来的林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一间小院，本身并不大，一个人住都显得拥挤，更不用说再加上一条土狗了。这是本身就并不算富裕的醉仙坊女人们凑钱为林立置办的一小间安身处所。自从知道了林立能够自己去城外捕猎之后，醉仙坊的女人就再也不允许林立回这个烟花之地了。

扛着一头羚羊从城外的草原上赶回城里的住所，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西风羚羊的体型并不算大，为了能保证迅捷，一头羚羊体重也不会超过百斤。对于林立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非常艰难的事情。且不说林立从小便打熬身体，单单是这副幼小的身体所表现出来的潜力，就足以扛起这样一头成年的羚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立发现自己从小的体能就异于常人。排除了各种穿越福利之类的狗血因素之后，林立只能将之归功于自己这具身体的血统了。他知道，在这个强者辈出的世界里，确实是有那么一些人天生就拥有过人的天赋。大夏帝国的皇族传说天生就拥有绝美的外表，这是他们血脉中就带着的天赋。虽然华而不实，但是身为一个帝国的形象，拥有一副好皮囊，也是一种优势。

一个普通的八岁孩子有这大的力气，可以说是天生神力也不为过了。可能，林立亲生父母其中有一方就有这样的天赋？还有“林”这个姓氏，或许有一天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也并非什么难事……但是，找他们又有什么用处呢？已经狠心丢弃的孩子，还指望他能够自己回来？

林立熟练地挥舞着小刀，不断割着羚羊皮与肉的连接部分。一张完整的西风羚羊皮能够卖个好价钱，足够林立与赖皮生活好长一段时间了。

钱得攒着，因为过几天天赋的检测需要五个金币。林立这段时间已经攒下了不少，加上这张羚羊皮或许还能剩下几个银币也说不定。而这几个银币明显是不够的，因为检测的资格也需要钱来打点。

天赋的检测一般都是一些名门大派选择弟子而举办的。黑城附近便有一个名为静风谷的地方每五年都要来这里招收些有机会成为人上人的弟子。被招收的弟子并不是说一定会成为召唤师，他们仅仅是有这么个天赋，具体能否觉醒，还要看天赋的高低以及自身的努力程度。

检测的名额有限，偌大个黑石城，每年都只有一百个检测名额。检测费用也需要自己掏，五个金币，对于富商、官宦之流或许不多，但是对于平民百姓，尤其是林立这种举目无亲的孩子来说，可能就是很长时间的积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