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穆雪芳来了书房外,又暗自离去的事情,刘时之的贴身小厮来旺儿自然是看见了的,不过他不打算现在就去禀报老爷,当初穆雪芳作威作福的时候打了自己媳妇的事情,他到现在还记得呢,而且穆雪芳是平妻,书房里面的李念奴才是正妻,哪头轻哪头重,他可是很清楚的。不过自家亲弟弟金旺儿也要娶媳妇了,司画是穆雪芳的人,他也是知道的,为了自家弟弟,来旺儿想着,还是寻个机会,再将这个消息告诉老爷的好。
林无忧带着刘夏到青楼自然是花花公子挥金如土的作派,“哟,林三少爷好兴致,这么早就来了哈,还带着这么小的小少爷。”见多识广的老鸨子见着小小的刘夏都打心里佩服林三少爷,这是多么称职的纨绔子弟才能从小就培养逛窑子的接班人,想到自己的青楼生意会有连绵不绝的金主,老鸨薄薄的血红色抹胸紧紧的裹着雪白的胸脯,边媚笑边往无忧怀里钻,手里还端着一杯酒,无忧面不改色,直接就着老鸨手里的酒,轻佻的喝了一口,任谁看了都是一个风月场里走惯了的老手。
“果然还是老鸨你的手比较香啊,不过今天带了小少爷过来,我们玩点轻淡的,着人带我们去墨荷那儿吧。”无忧媚眼如丝的看着老鸨,刘夏在后头战战兢兢的跟着无忧,十分震惊的看着前面的无忧,只见她左右逢源的跟身边的各种娇媚女子调笑,两眼忙不停的四处瞧着,刘夏脸红得快要滴血的跟在后面,眼都不敢抬,只盯着无忧的脚跟走,青楼啊,一不小心就能看到各种鸳鸯,各种干柴烈火,刘夏实在受不了了,转身要逃的时候,被眼疾手快的无忧一把拉住揽在怀里,“今天怕是来早了,这些小丫头今天的生意还没开张呢,真是一个个热情如火的可人儿,夏夏,帮帮忙。”
无忧忽然在刘夏耳边轻轻说着,用宽大的外袍把小小的刘夏护在怀里,刘夏震惊之余,可无忧和刘夏的亲密行径直惹得路旁的小□□们一个劲的兴奋“快看快看,林三公子还有脔童和断袖的癖好呢”直听得刘夏双腿发软,被无忧眼疾手快的一手搂住,几乎是提着走,结果欢快的小□□们更兴奋了“快看快看,那个小少爷一脸娇羞的在林三公子怀里呢,他们真是恩爱的一对。”这,这,这谁才是来这里找乐子的人啊,刘夏在心里哀嚎着。
幸好,四周的各种笑声越来越低,刘夏从无忧怀里钻出来,眼前居然是个清雅的园子,如果不是清楚知道这里是青楼,还以为是哪位官宦千金的阁楼,周围的人也只剩了前面引路的女子,待来到一处精致的小楼台后,女子退下,另有别的侍女过来给无忧和刘夏引路。
这处精致的楼台,布局精巧竟似官宦人家的绣楼,底层是平屋三间,甚是高爽,左一间是丫鬟的房间,中间方是主人的房间,里边锁着间卧室,两旁又另有耳房,中间客座其上,挂着名人山水图,香几上博山古铜炉,烧着名贵的龙涎香饼,两旁书桌,摆放些古玩,壁上贴有许多诗稿。右一间房门户关着,看不分明。
无忧直接推开了中间的房间,自顾穿过堂屋的绣屏,往内室里走去,整个内室淡淡的甜香,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妙龄少女端坐在琴案前,一袭飘渺青衣,别无他饰,只在鬓边松松的别一支金钗,大家闺秀之风竟藏于勾栏乐坊之中,使刘夏大为惊异。见着无忧和刘夏进来,她微微笑着站起给两人行礼,亲自捧茶“墨荷见过郡主和小少爷。”无忧也不纠正她,接了茶便慢慢的品,刘夏对着墨荷行了一礼,便也跟着品了品茶,墨荷见无忧接了茶,便自顾去抚琴,琴声甫一流出便再次惊了刘夏,墨荷的琴艺一听便知比当初家里的琴师纪师傅还要高明,琴声恍如山涧流水,缓缓而出,无悲无喜自顾流淌,或遇石而阻,或遇山而溯,初闻看似简单,实则琴艺的指法深厚,琴音流转,听之让人动情,一曲毕,无忧看着墨荷,“你有这等琴艺,再想脱了乐藉离了这楚风馆,怕是难了。”
“夏夏,你去弹琴,别让琴音断了,我跟墨荷说会子话。”刘夏点点头坐在琴案前,跟着刚刚墨荷的琴音继续抚着《流殇》,墨荷笑笑,拿出一盒棋子便要与无忧对奕,“万般皆是命,一点不由人,既然入了乐籍,墨荷便安心当这女乐。”无忧轻轻摆开棋子“今日只为带夏夏过来散心。”顿了一下后“墨荷,你前几日到魏大人府上侍宴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墨荷抬眼疑虑的看了看正在抚琴的刘夏,淡淡的摇头,无忧叹道“将来总是还会有机会的。”
“墨荷,你可曾想过脱了乐籍,当年之事,墨大人并非全然无辜你也是知道的,又何必执着至此,听说墨海征还在东海之滨等你,放下心结,便是海阔天空。”林无忧恳切说道,墨荷只是沉默不语。
刘夏认真的弹着琴,无忧正与墨荷对奕,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不过刘夏隐约觉得今日无忧带自己来到这里,并不单纯只为找乐子,既然无忧不说,自己便也不问。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见天色已晚,无忧拉着刘夏与墨荷告辞,墨荷给刘夏递过来一本琴谱“刘妹妹小小年纪琴艺不俗,若是不嫌弃,这本琴谱便送于你。”刘夏双手接过,书面上用端正的蝇头小楷写着《渔樵曲》,看着有些年头了,书里的字迹还是清晰整洁,想必定是墨荷的心爱之物,“墨荷姐姐心爱之物,刘夏不敢贪占。”无忧看了看琴谱,笑道“墨荷今日倒是大方,夏夏你且放心收着。”“正是呢,这本琴谱我自小便学着,里面的曲子早已是烂熟于心了。”“如此,便谢过墨荷姐姐。”说罢,刘夏收好琴谱,又依规矩行了李,方才跟着无忧走了出去。
上了马车,便一刻不停的往慧觉寺赶去,“夏夏,谢谢你待墨荷。”无忧看着刘夏,突然冒出一句,自己身为郡主,身边不乏阿谀谄媚者,可刘夏对自己向来只是礼数周到,从无刻意讨好之态,而墨荷,自进了楚风馆,仍对她行闺阁礼的,却独有刘夏。“墨荷姐姐才艺出众,不独古琴,我见她诗文也写得极好便心生羡慕,让郡主笑话了。”
“夏夏好眼光,墨荷是西川节度使墨郧的独生女儿,墨郧为人正直敢于说话,得罪了当朝权贵遭到贬谪,一家人跋山涉水从繁华的京都流落在外,没过几年,墨郧便在蜀地染上瘴气去世了,那时墨荷年方12,为抚养母亲,不得已入了乐籍,去年她母亲病逝后才回了京都,乐籍女子虽然是卖艺不卖身的,到底可惜墨荷,也可惜了墨海征。”
墨荷以乐女身份回京都,想必是为报家仇而来,否则以林无忧的权势,要助墨荷脱了乐籍并不是难事,可为什么报仇非得以乐女的身份才能进行,墨海征又是谁?这点刘夏没有想通,却也不好多问。
马车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是冬季最寒冷的季节,刘夏小心的掀开帘子的一角,马车的车轮在石板路上奔驰,惠山近在眼前了“郡主,方才那间屋子,红梅真美。”那是自己第一次再看红梅,而娘亲走了很久了。
“你说红梅啊,那是我三哥出征前种的,只种了那么几棵。”顿了一会,无忧叹道“月笙,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沉稳的性子,这次大师批命的事情出来,连远在西北的吴用和彤悠都担心得不成样子,你倒好不哭不闹,完全没个孩子样。”
“郡主,月笙想哭来着,可是月笙在翰林府里不得不长大了。”说罢月笙放下帘子,转过头来,又是一副喜笑盈盈的样子,“我是不是挺厉害的”“夏夏,你脸皮倒是厚得很厉害”无忧笑骂道。
忽然林无忧仿佛想到了什么,“夏夏,初次见你的时候,你曾说过,她们想要的,并不是你所求的,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采桑养蚕,渔樵耕读,能够自食其力的自在日子。”刘夏看着郡主,似乎在她面前说出这等话有些不合时宜,有些不好意思道“郡主一定觉得我这等想法很奇怪,不合时宜吧。”
林无忧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也想自在的纵马奔驰,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可以海阔天空的横着走。”若是她与三哥能调换身份,或者她也能随父帅去西北战场,但凡她出得去,自然有她一番道理。
两人相视而笑,要实现这些愿望,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郡主的马车跑得轻快,无忧得赶回府邸,刘夏不好挽留,便执意在慧觉寺山脚下便下了车,念善堂就在山脚边上,自己趁着月光走回去即可,林无忧从马车里拿了个巨大的包袱,交给月笙,只说是彤悠请她代为准备的,月笙在慧觉寺也确实需要,知道是彤悠姐相托,便谢了接过来,两个在慧觉寺侧门即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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